反正這是你要求帶孩子上來的,那你現在就自己收拾小糰子吧。
她看到男人生疏的動作,嘴角忍不住揚了又揚。
這些男人還真以爲孩子天上就這麼活潑可愛,會萌萌噠的叫爹地,當貼心小棉襖?
調皮的時候能把你氣得不想喫飯。
比如說現在,小粉糰子開心又傲嬌,不肯聽話了。
蕭擎寒在旁邊哄了好久,小粉糰子都不肯乖乖的,還故意跟爹地捉迷藏玩兒。
沒多久,男人額頭上就冒出了汗水。
他也沒想到,讓孩子洗漱換個衣服,比打一場仗都要難。
不知道以前施念一個人帶三個孩子,是怎麼過來的。
現在孩子還好點,能聽懂話。
要是以前孩子更小,又聽不懂話,又走不穩路的時候,施念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第一次體驗帶孩子艱辛,高貴冷豔的蕭總,忽然覺得有些心疼。
他欠她的太多了。
蕭擎寒忽然沉默,垂眸看着某個地方發呆。
“莫小溪趕緊起來,不準再玩兒了。”
施念注意到他的異常,還以爲他生氣了,趕緊出聲教訓女兒。
小粉糰子慢吞吞的爬起來,終於不鬧了。
蕭擎寒回過神,彎腰給小女兒擦臉,小粉糰子仰頭朝着他笑,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薄脣勾了勾:“乖一點。”
“我乖着呢。”
小粉糰子脆生生的回答,整個房間都好像變得溫暖起來。
最終三小隻換好睡衣,乖乖躺在牀上。
小粉糰子揪着蕭擎寒的衣襬:“我想聽爹地講故事。”
小胖手不肯松,可憐巴巴的看着大人。
施念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她點頭:“讓他給你們講故事吧。”
“那媽咪呢?你不跟我們一起睡嗎?”
莫小北歪頭開口,小眼神兒帶着調侃。
施念深呼吸一口氣,她這是生了三個小人精兒啊。
她拿過毛巾,擦了擦手:“不是一直想讓爹地給你們講故事嗎?有他陪着你們還不好?”
“我也想媽咪一起嘛,一家人都要睡在一起啊。”
小粉糰子仰着小圓臉。
睡在一起?
施唸的臉跟火燒一樣,她看都不敢看蕭擎寒的眼睛,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還有點事情,你們先睡。總算是有人替我,今晚我難道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紅着臉離開了房間。
站在外面走廊上,她還扇了扇風,奇怪,夏天都要過去了,爲什麼還這麼熱。
施念剛纔落荒而逃,心情怪彆扭的。
三隻小糰子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敢戲弄她了。
施念想到蕭擎寒給孩子講故事的場景,頓時嘴角勾了一下,既然他想做,那就給他機會。
也讓他知道,孩子不是喫飯就能長大的。
施念這麼想着,心不在焉的去了工作室,拿着工具開始繼續完成自己的壽禮。
她以爲自己效率不高,結果投入進去就忘記了時間。
——
另外一邊,蕭擎寒第一次跟孩子躺在同一張大牀上,給孩子講故事。
男人身形長,靠在牀頭,身邊躺着三隻小糰子,露出溼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這一幕,很有愛。
蕭擎寒裝模作樣的拿過故事書,隨便翻了一頁,照着上面開始念,低沉的聲音很磁性。
莫小北:“爹地,這些故事我們都聽過了,你換一個。”
莫小南:“爹地,你會編故事嗎?”?
莫小溪眼神一亮:“爹地原來這麼厲害,還會編故事呢。”
蕭擎寒:“...”
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會編故事了?
垂眸掃了一眼兩小隻,知道小糰子一唱一和給自己挖坑呢。
蕭擎寒不動聲色:“想要聽什麼類型的?”
“比如說愛情故事?”
莫小北人小鬼大,眼珠子轉得飛快。
小狐狸對上老狐狸,還不是看一眼就看穿了,蕭擎寒薄脣勾了一下:“小屁孩,聽什麼愛情故事,聽聽童話故事。”
莫小南:“爹地,我們想聽你跟媽咪的愛情故事,不行嗎?”
莫小溪:“對啊,對啊,我想知道我跟哥哥是怎麼來的呢。”
蕭擎寒愣住,咳嗽了一聲:“小孩子,問這麼多做什麼?”
“爹地,這個不能說嗎?爲什麼啊?”
莫小溪一臉天真,眼巴巴的看着他。
蕭擎寒頭一次詞窮,他組織了半天語言:“就是幾年前,我跟你媽咪認識,然後結婚,然後就有了你們。”
不過這當然不是真的。
他們是在洗手間偶遇,然後纔有三隻小糰子,那個是一夥,他怎麼知道命運的軌道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切都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洗手間黑漆漆的場景,其實想想也挺刺激的,只不過當時的心情不太一樣。
“爹地,你在想什麼?”
小粉糰子的聲音讓蕭擎寒回過神來,他斂去眼底的異樣,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在想怎麼跟你們講故事。”
“愛情故事嗎?”
“不一樣的愛情故事。”
蕭擎寒隨意看了童話故事書,然後就開始編了,隨便講一個故事哄人能有什麼難度。
房間的燈光變暗。
一開始還有孩子說話的聲音,後來就只有蕭擎寒的聲音,低沉有磁性,溫和帶着耐心。
蕭擎寒發誓,這是他這輩子以來第一次這麼有耐心。
當爹,果然不容易。
小孩子這種生物,一個比一個難搞。
對上大人,不管怎麼樣大人的行爲有邏輯,可是小孩子沒有邏輯,你永遠想不到他們腦子在想什麼。
蕭擎寒哄着孩子睡着了,三小隻的睡姿都不太一樣。
他緩緩起身,給孩子蓋好被子,將牀頭的燈光調到最暗。
晚安。
他在心底默唸了這兩個字,然後離開了病房。
小心翼翼關上門,他看了一眼隔壁房間:沒人。
大概猜到施念去哪兒了。
蕭擎寒也沒動,站在門口,垂眸看到小花園的燈,忽然很想抽支菸。
“來一支?”
葉崢悄無聲息出現,遞過來一支香菸,兄弟這麼多年,還是看得出對方想要做什麼。
蕭擎寒拿過香菸,叼在嘴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葉崢拿過打火機的時候,他卻擺手拒絕了,只是叼着香菸沒點。
葉崢嘖的一聲收回手:“得,矯情。”
“等你有了孩子以後,也會這樣。”
男人聲線低沉,宛如夜晚的涼風,倦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