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眸不滿的看了一眼小太太，現在對他都沒以前好了。
要是前幾天，他眉頭皺一下，她都會擔心半天，噓寒問暖來着。
想到這裏，蕭擎寒忽然想到什麼，猛然頓住。
難道說？
他認真看了一眼施念，她依舊照顧孩子喫早餐，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
這跟往常沒什麼不一樣，不過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太對。
怪不得她忽然態度變了。
從昨天到今天，有點得意，忘了繼續僞裝。
小太太只是腦子轉得慢，不代表她是個傻子。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不過很快又掩蓋了過去，兩人心知肚明，不過誰都沒揭穿。
只不過兩人之間較着一股勁兒，誰也沒退讓。
——
蕭傢俬人醫院。
蕭遠喝得醉醺醺的，整天睜開眼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良久後，有人敲門走進來，小心翼翼開口：“先生。”
“滾。”
“先生，有重要的事情。”
蕭遠面無表情側過頭，眼神陰鬱沒有任何光亮，皮膚慘白滲人。
手下後背發涼，結結巴巴說：“有人來醫院打聽您的消息，是葉崢，蕭擎寒的人。”
“嗯，總算是找到了，我還以爲他有多笨呢。”
蕭遠一點都不意外，他不是沒有地方躲，可一直躲來躲去有意思嗎？
他覺得到現在位置，自己躲得夠久了。
他跟蕭擎寒之間終究會來一場對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再躲也沒有意義，況且他也不想再捉迷藏。
蕭遠忽然坐起身來，扯了扯衣領：“按兵不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先生，要不要安排另外的地方。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你的意思是我鬥不過蕭擎寒？”
手下慌亂解釋：“不是這個意思。”
“就這樣吧，我有安排，他既然派人偷偷調查這個地方，肯定不想打草驚蛇。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免得到時候事情也做不完。”
他了解蕭擎寒。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莫家那個項目，幾家集團都在爭奪，沒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面出幺蛾子。
蕭遠想了想，撥出了一個電話：“計劃怎麼樣了，我提供的這些資料可是很珍貴的，沒人比我更瞭解蕭擎寒。”
“嗯，正在進行當中。”
赫連城的話很少，說了這一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在等蕭遠說。
半響，蕭遠呲笑一聲：“蕭擎寒醒了，恢復得差不多，他要開始有行動了。”
自己躲了這麼長時間沒被找到，他就知道蕭擎寒是真的傷得很重。
可今天找上門，就說明他要開始反擊了。
“所以呢？”
“不要小看我這個弟弟，他就是一頭狼崽子，當初我都被他騙了這麼多年。不過現在他有老婆孩子，估計也放不開手腳，只要你比他更狠，那就贏了。”
“這些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教我。”
赫連城的語氣也絲毫不客氣。
“我這是在提醒你，施念跟孩子，如果你狠不下心，一定會輸。”
“我不會輸的。”
赫連城直接掛斷電話，歪過頭看到外面夜色涼透，半響都沒什麼動靜。
沒多久，手機響了幾聲。
他也沒動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纔打開手機，幾條彩信是照片。
他的手指緩緩收攏，直接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他仰頭，捂住自己的臉。
不過腦子裏面依舊是剛纔看到的照片，院子裏一家五口玩耍的畫面，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幸福兩個字。
還有蕭擎寒跟施念在窗戶旁邊接吻的照片，親密靠在一起，格外恩愛。
嘖，赫連城揉了揉太陽穴，腦子快裂開了。
爲什麼到最後變成了這樣，他不太明白。
他踉蹌起身，打開了保險櫃，從裏面拿出來一塊懷錶，裏面有一張照片——女孩兒扎着馬尾辮，朝着他笑。
赫連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捂住懷錶，心疼得厲害。
歡歡，我做夢都夢見你還活着。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走出來，妄圖找一個替身來麻痹自己。
他看着懷錶裏的照片，低頭親了一下，動作格外虔誠。
他的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吧。
——
醫院。
蕭擎寒例行體檢結束後，施念過來了，詢問一下情況。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醫生：“他身體還沒恢復嗎？”
“咳咳，還、還沒。”
醫生撒了一個謊，然後拿着本本走了。
病房氣氛變得不太一樣，葉崢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腳底抹油也走了，被發現了自然要跑快點。
只剩下蕭擎寒，他跑不了。
施念一點點朝着他走近，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半天：“還沒好？”
“嗯，有點。”
“身體挺弱啊，不太行。”
不行？
蕭擎寒目光變深：“真話？”
“你好好說話。”
“我記得明明最後都是你求我...”
“行了閉嘴。”
施念臉色變得不太正常，然後看着他：“我還沒跟你計較呢，騙我好玩兒嗎？”
唔，被揭穿了。
蕭擎寒一把將人拉到懷裏，扣着她的腰：“就當關心關心我，不行麼？”
“但是你騙我。”
“也沒完全騙。”
“你說你走路都不行，那天晚上我看着你腰挺好的。”
施念掙扎了一下，奈何他的手一直沒鬆開。
“但是頭暈。”
聽到頭暈這兩個字，施念目光頓了頓，然後放棄了掙扎。
蕭擎寒感覺到她的變化，心中一喜，親了親她的耳朵：“我喜歡你關心我的樣子。”
“再說一次。”
“嗯？”
“前半句。”
蕭擎寒反應過來，咬着她的耳朵，喃喃低語：“喜歡你。”
施念嘴角微微上揚：“看在你表白的份兒上，那就原諒你咯。”
下巴被人捏着，覆蓋上冰涼的薄脣。
半響後，蕭擎寒捏了捏她的鼻子：“更喜歡你沒穿衣服的樣子。”
“蕭擎寒！”
施念臉紅了，他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
以前一點都沒發現。
“怎麼了，覺得我不要臉？”
蕭擎寒扣着她親了幾下，眼神亮晶晶：“男人都這樣。”
以前那是裝的。
現在人都是他的了，還裝什麼裝。
施念推開他亂動的手，紅着臉整理衣服：“什麼時候出院？”
出院？
蕭擎寒的手頓了頓，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