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你媽媽她犯了錯，要接受懲罰。”
“濤濤，你給我過來，不準求他們。你有錢了，你要自己強大起來，聽到沒有？”
濤濤轉過頭，帶着哭腔：“我只要你。”
王楚楚忍不住掉眼淚：“你給我過來，聽到沒有？”
濤濤擦了擦眼淚，重新走了過去。
王楚楚隔着玻璃看兒子：“是我對不起你，不過這些錢也足夠彌補你了。自己好好活着，好好讀書，不要像我這樣，活成了一個笑話。”
濤濤一直在哭鬧。
施念在旁邊看着，也忍不住偏過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時間不夠了，王楚楚站起來看着施念：“從法律上來講，蕭擎寒依舊是濤濤的監護人，別讓他跟着施家。你們不要他，把他送到國外，不要讓施家找到他。”
雖然那些錢，她用不了。
但是濤濤花那些錢，她也想得通，到最後，她還沒有輸得一敗塗地。
施念點頭：“好，成交。”
“施念！”
王楚楚站在玻璃門裏面，穿着囚服狼狽又憔悴。
她大聲開口：“給濤濤找個好人家，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馬上也遭報應了。可這一切跟孩子無關，是我自作主張要生他下來的。”
如果不是因爲她的貪念，這個孩子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知道，如果我真的要計較，就不會帶他來見你最後一面。”
施念是不是應該覺得欣慰。
最後的時間，王楚楚醒悟了過來，至少說對濤濤不一樣。
也好，至少濤濤來到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不被人期待的。
——
探視結束了。
肖助理抱着哭鬧的濤濤離開，孩子歇斯底里，宛如一頭被拋棄的小獸，暴躁着、尖叫着。
施念跟蕭擎寒在旁邊看着。
直到濤濤對肖助理動手，抓傷了肖助理的臉，蕭擎寒這才冷着臉上前，將濤濤拎下來：“不要對那些對你好的人耍脾氣。”
“你是壞人，我恨你！”
濤濤看着蕭擎寒，眼底帶着恨意。
“可你太弱了，只有強大起來，你纔能有資格站在我面前說話，懂嗎？”
濤濤被嚇到了。
施念走過去，拿紙巾給濤濤擦眼淚：“我們會按照你媽咪說的那樣，送你去國外。你媽媽這邊不一定會死，如果是無期徒刑的話，你以後長大了，自己回來看望她。始終都還有團聚的一天。”
濤濤愣住：“真的？”
“真的，我沒必要騙你。”
濤濤頓時安靜了下來，剛纔他以爲母親死定了。
頓時陷入了絕望當中，覺得整個世界都欠他。
施念摸了摸他的頭，不過孩子有些抗拒，她也不強迫：“好好想想剛纔你媽咪說的話，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們就送你離開。”
濤濤低頭沒說話，也不再暴躁。
肖助理鬆了口氣，帶着濤濤先走了。
蕭擎寒擰着眉頭：“你沒有必要這樣。”
“可他只是一個孩子啊，現在對他好點，至少說孩子心底沒有仇恨的種子，以後不會長歪。免得他以後回來找你報仇。”
上一輩的恩怨，就不要延續下來，沒意思。
蕭擎寒牽着她的手：“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太太這麼大方，他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兒了。
不過現在他很幸福，不需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既然她出不去，也不讓蕭遠出去。
她就算死也要拉着蕭遠一起陪葬。
蕭遠要是活着出去了，肯定會對付蕭擎寒他們，到時候濤濤說不定也會被用來利用，她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一定會咬死蕭遠。
——
天慢慢變黑。
施念看着外面的路，詫異開口：“這不是回家的路。”
“我帶你去個地方。”
施念猜了猜，也猜不出來。
不過很快，她看到了南山的標誌，他帶自己來這裏做什麼？
車輛停在路邊，蕭擎寒下去買了祭拜的東西，放在後備箱，然後才繞過來開車繼續走。
蕭擎寒看着某個拐彎的地方：“還記得這裏嗎？”
“記得啊，那次要不是你，我肯定會出事。”
那會兒蕭擎寒爲了救自己，傷得非常嚴重，差點死了。
現在想想，一切恍如隔世。
“幕後的人查出來了，是蕭遠做的。”
蕭擎寒不急不緩的開口，看着前方的路，那個時候，他真的很害怕再次失去她。
施念現在聽到蕭遠的名字，就覺得頭疼。
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呢。
沒多久，車輛到了南山墓園。
施念站在這裏，怎麼也沒想到蕭擎寒要帶自己來這裏，祭拜她母親嗎？
但是走進去的時候，她發現去的地方，並不是她母親的墓園。
而是另外一邊，那裏的墓地是以前開發的，基本上都有些年頭了。
施念忽然想到什麼，才逐漸回過神來，他要帶自己去祭拜誰。
說起來，她一直都沒聽蕭擎寒提起過他的父母。
蕭擎寒停在某個地方，面前有兩個挨着的墓地，上面有着年輕男女黑白的照片。
施念看着那個年輕男人的照片，忽然發現跟蕭擎寒其實有點像。
“這是我父母。”
蕭擎寒站在墓碑前，給施念介紹，然後把祭品擺在墓碑前。
施念連忙幫忙，有些手忙腳亂，她看着墓碑拘謹開口：“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施念。”
“你叫他們什麼？”
“哦對，爸、媽。”
施念改口叫了爸媽，現在她跟蕭擎寒是夫妻關係。
她拉了拉蕭擎寒的衣角：“也不早點說來看他們，可以把孩子帶過來，看看爺爺奶奶啊。”
“下次吧。”
蕭擎寒坐在墓碑前，扯了扯領帶，絲毫沒有平時的精英形象。
施念知道他是有話要說，她也坐在他身邊，看了一眼照片：“你媽媽好漂亮，肯定很溫柔吧。”
“不，她其實並不溫柔，脾氣有點暴躁。”
蕭擎寒看着母親的照片，上面的女人溫柔笑着，眼底像是有光一樣。
“那完全看不出來，你父親跟你還挺像的，果然基因是無比強大的。但是你父親給人的感覺很英俊，五官輪廓也很深邃，像是T臺的模特一樣。”
施唸的話還沒說完，腦袋被拍了拍。
男人語氣幽幽：“別看了，他年紀比我大，並且脾氣跟我母親差不多，別被臉騙了。”
“你覺得你脾氣很小嗎？”
這人，真小氣。
簡直就是醋王，她誇一下他父親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