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擎寒也沒問，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
“剛纔，赫連城給我打電話了。”
施念趴在他懷裏悶悶的開口，男人細眸微眯，不動聲色開口：“然後呢？”
嘖嘖，根據消息赫連城不是直接去了機場？
怎麼離開之前，還要打個電話寒暄？
“他問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後悔藥賣。”
後悔藥？
蕭擎寒心中如臨大敵，赫連城在後悔什麼？
他覺得自己真不應該放過赫連城，想要一個人無聲無息的發生意外死掉，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這裏，他能做得天衣無縫。
可最終他沒動手。
有了老婆孩子以後，他不怎麼碰這些血腥的事情。
不過赫連城這個傢伙，貌似不長記性。
男人一本正經溫柔的抱着懷裏的妻子，心底卻在十分別扭的思考怎麼解決情敵，免得一直在小太太面前晃悠。
當然，這件事必須做的隱蔽。
施念感覺到一陣沉默，擡頭看到男人的表情不怎麼好看，她捏了捏黑臉男人的鼻子：“喫醋了？”
“以後不準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以後他要是想吃藥，讓他來找我。什麼藥都有。”
包括毒藥。
要是真的覺得後悔，乾脆自殺好了，反正活着也是浪費空氣。
“...”
她怎麼聽出來一股咬牙切齒的意思？
她捏了捏他腰上的肉：“你想太多，這一顆後悔藥跟我沒關係。”
蕭擎寒稍微放下心，難道跟莫小西有關？
哦，那份看來葉崢真不幸，又多了一個情敵。
這種微妙的心情叫做——幸災樂禍。
——
赫連城的出現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消失不見。
不過莫小西跟葉崢之間的關係，好像跨越了一個臺階，貌似兩人的感情有了進展。
一切好像都朝着好的方向過去。
施念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從地下室出來，看到葉崢在外面：“小西現在應該在樓上洗澡呢，剛纔把顏料弄到身上了。”
“嫂子，我是來找你的。”
葉崢的表情有些嚴肅：“跟三哥病情有關的，前幾天三哥忽然頭暈去了醫院，他的情況不能再拖了。淤血一直都沒散開，必須要通過手術纔行。”
施念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不能等了嗎？”
她跟葉崢都打算等到婚禮結束以後才手術。
葉崢艱難點頭：“三哥打算等到你參加完百花國際比賽拿獎的時候，當衆宣佈婚期。可現在都三月份了，等你參加完比賽出結果，要三個月的時間，太久了。”
如果不是知道蕭擎寒做了這個決定，他也不會來找施念。
施念皺眉：“你說他前幾天頭暈去醫院，爲什麼我不知道？”
“三哥應該是不想讓你擔心，不過這件事估計瞞不了太久，在他知道之前我們得商量好。”
空氣忽然變得非常安靜。
施唸的腦子亂成一團，忽然之間四周萬物寂靜，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恍若有千斤重。
“嫂子。”
葉崢扶着踉蹌的施念，語氣認真：“這個時候，你不能倒下。”
“手術成功的機率多少？”
“七成，醫生建議不能再拖，否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時間越久，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最近三哥的工作量加大了很多，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異樣。”
到底是帶着病，怎麼能跟正常人一樣。
施念艱難露出一個表情：“我知道。”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她一直都很關心蕭擎寒的身體情況，從衣食住行，到他工作的時間強度。
“嫂子，你知道三哥爲什麼忽然變得這麼忙嗎？”
“爲什麼？”
“因爲莫家。”
葉崢沒有說太多，一個莫家就代表了一切。
施唸的手緩緩收攏，蕭擎寒這個笨蛋！
誰要他拼了命的工作，誰要他這麼努力擴大光遠集團？
她只要他活着。
那些什麼祕密啊，仇怨啊，她都不在乎的，她只在乎他啊。
笨蛋！
“女神你工作結束了啊？”
莫小西剛洗完澡下來，頭髮還是溼的。
施念回頭說：“嗯，我先走了。”
她匆忙離開，走在路上的時候，心頭壓着一塊石頭喘不過氣來。
這段時間的變化，忽然就出現在她腦海裏。
蕭擎寒忙碌的身影，疲憊的表情，不過他在面對自己跟孩子的時候，卻會斂去這些不讓他們知道。
施念忽然心頭哽咽，躲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哭了一場。
她以爲自己很幸福了，卻忘記他們還有一個坎兒沒跨過去。
在施念發呆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幾下。
來電顯示是蕭擎寒，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才接通：“喂。”
“你的聲音怎麼了？哭了？”
“沒有，下午的時候跟小西辯論一件事，吵得嗓子有點幹。你呢下班了沒有，今天工作累不累？”
“剛下班，等會兒就回來。只是忽然想你了。”
“我也是。”
施念捧着電話，眼眶倏然變紅。
“等我回來。”
“嗯。”
蕭擎寒掛斷電話以後，他呼吸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放下電話看着助理：“查得怎麼樣了？”
男人語氣沉穩，不過助理額頭上卻冒出冷汗。
原本只是簡單調查一下，沒想到發現了一個大祕密，並且是老闆娘跟葉崢一起瞞着老闆的祕密。
簡直要人命啊。
“這是真正的病例。”
助理恭敬把調出來的病例遞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說：“應該是從上次綁架重傷的時候，他們就瞞着您了。”
那個時候，助理還沒出現。
他的師傅老肖纔是老闆的貼身助理，不過他覺得自己師傅跟老闆都一起被瞞着。
要說這位傳聞中的蕭太太，平時脾氣軟軟很好說話，根本不敢想她能瞞下這麼大的事情。
房間很安靜。
蕭擎寒沒說話，手裏拿着病歷翻看，修長的手指捏着紙張，速度很慢。
不過病歷就這麼幾頁，很快就看完了。
他的目光沒有落在病歷內容，反而落在了簽名上，這是施唸的字跡。
每一次的體檢報告都有她簽字。
說明每一次她都知道自己的病情。
男人將病歷放下，擡頭看着窗戶外，春天的陽光非常的溫暖，此刻他的心情變得很複雜，就像春風擾亂的池水。
“老闆？”
“把主治醫生叫過來。”
蕭擎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沒想到他的腦子裏還有淤血，時刻都會要了他的命。
他前兩天在外面開會的時候頭暈，差點暈倒，然後被助理勸着，實際上是威脅着要告訴施念，然後他才妥協來了醫院。
去的醫院不是他平時檢查的私人醫院。
公立醫院的醫生檢查後，說他可能有後遺症沒痊癒，腦部估計有淤血，讓自己重新仔細檢查一下。
那個時候，他也沒想太多，直接拍了片子。
他不想會回私人醫院那邊，不然施念很快就知道了。
可就是意外照了一張CT，才發現他腦子有這麼明顯的淤血，已經到了比較嚴重的地步。
人生真會給他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