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以爲莫小西要說別的，心想這次正好說清楚也好。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結婚，也不會再喜歡一個人了。
可到了這裏以後，赫連城發現莫小西身邊有男朋友陪着了，顯然要說的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麼莫小西究竟要對他說什麼。
“院子有位置，你們去外面，我給你們泡了一壺紅茶。”
葉崢手裏拿着茶壺，茶葉溢出紅色。
赫連城沒說什麼，兩人去了院子，微風帶着涼意。
莫小西回頭看了一眼葉崢，在男人眼中得到了安慰，她才重新坐下來，看着面前的赫連城：“其實我以前喜歡過你。”
“嗯，我知道。”
赫連城淡定看了一眼客廳內的男人：“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很好，我很愛他。”
莫小西露出一抹笑，顯然是真的喜歡。
“我替你感到高興，不過這應該不是你想說的話吧，找我有什麼事情，非要當面說。”
“對。”
莫小西擡頭看着他：“其實當初你母親在法庭上說的話是真的，人可能真的不是她殺的。”
“你說什麼？”
赫連城的手一頓，目光瞬間變得認真，心臟深處隱隱作痛。
“因爲推倒夢歡姐的人是我！”
莫小西露出一抹苦笑：“是我害死了她。”
這番話，重重壓在了赫連城的心上，他忽然愣住，仰頭靠在椅子上，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他絕望的將母親送進監獄，赫家現在支離破碎，再也不存在。
他都覺得是自己的報應。
可現如今，有人告訴自己，兇手不是他的母親！
“小西，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赫連城整個人好像老了很多歲一樣，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怎麼會是莫小西？
“我當初嫉妒夢歡姐，再加上當時你母親不喜歡她，我覺得自己是有機會的。我們發生了爭執，失手推到她撞到了後腦勺，我太害怕，所以就跑了。”
莫小西紅着眼眶：“這麼多年，我都不敢承認這件事。”
“原來是你殺了她？”
“是我。”
莫小西原本以爲說出來這番話會很困難，可沒想到也沒有這麼難。
“準確的說，現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真的是你。”
葉崢從客廳裏面走出來，語氣冷靜：“當初的監控錄像，只有赫夫人出入的蹤跡，並沒有莫小西的痕跡，說明監控被人篡改過。這件事並不是莫小西做的，那說明還有第三者在場。”
赫連城開口：“第三者爲什麼要抹掉莫小西的痕跡？”
“第一；爲了替莫小西打掩護。第二：莫小西出入的時間太過巧合，第三者不得不一起抹掉，免得監控視頻處理得不夠好被人發現端倪。”
赫連城想了想，然後說：“你的推斷不是沒有道理。抹掉視頻的人，找到了嗎？”
“沒有找到，我們現在找你，是因爲赫夫人可能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她說的話都可能是證據，或者能幫助我們找到第三者的證據。”
空氣變得非常安靜。
莫小西緊張的看着赫連城，她的心情很沉重。
半響後赫連城看着她：“小西，你調查這些是想澄清自己的罪名嗎？如果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就回不了頭了。”
第一，有第三者出現，這纔是真兇。
第二，沒有第三者，莫小西失手殺了莫夢歡。
第一種可能性調查出來的機率不大，但這件事真的要查下去的話，莫小西必須要承認自己失手推倒莫夢歡的事情。
走到那一步，莫小西再也無法回頭。
“我知道，不過要是我真的做錯了事情，我願意接受懲罰。我已經決定好了。”
莫小西擠出一抹表情，這是她應該的結局。
“小西，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赫連城忽然神色嚴肅：“如果你姐姐還活着，她不會讓你這麼做，因爲我跟她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不怪我嗎？爲什麼要替我開脫？”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因爲對我跟夢歡而言，你是我們的妹妹啊。”
莫小西瞬間淚如雨下，捂住自己的臉無法擡頭。
她當初究竟做錯了什麼事啊。
一步錯，步步錯。
赫連城看着她：“小西，我很高興你能對我說這件事，真相怎麼樣我會去調查清楚。你就不要來蹚渾水了。”
葉崢一把擋住赫連城的手，神色冷靜：“我會調查清楚，你只需要提供證據就行了。她，我護着。”
男人語氣斬釘截鐵，還帶着某種敵意。
赫連城收回手：“嗯，對她好點。還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忽然莫小西站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站在我前面擋着。當初就是因爲我太懦弱了，纔會造成那件事。”
如果她再勇敢一點，馬上報警的話，夢歡姐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悔恨當中。
她不想再逃避下去。
赫連城點頭：“好，我會負責問清楚當時的情況。”
“連城哥，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呢。”
赫連城本來想揉揉她的頭髮，最終忍住了，畢竟現在有個男人正在虎視眈眈的防着自己。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獨自拿着行李箱，影子在路上拉得很長。
莫小西看着赫連城消失了，她哽咽的開口：“我以爲他會恨我、怨我。”
可沒想到，他居然阻止自己查下去。
她以前真的是一個傻子啊。
辜負了很多人。
葉崢抱着她：“因爲你值得他們對你這麼好，所以要相信你自己，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子的結局。”
“你真的相信我嗎？”
“當然，你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那你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莫小西冷靜下來。
是啊，她都做好最壞的準備了，即便最後她要坐牢，也要查出來是誰抹去了監控視頻。
但凡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有別人對夢歡姐動手，她都要查出來。
——
赫連城一個人走在路上，忽然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
他一個人坐在路邊，給施念發了一條信息：“念念，好久不見。”
那邊施念剛剛關掉電腦，她準備下班的時候，收到了一條微信。
一開始她還以爲是蕭擎寒，結果發現並不是。
竟然是赫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