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都這麼說了,施念也不好堅持。
主要是某個男人的表情黑得跟鍋灰有得一拼。
兩人一起離開了燒烤店,赫連城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漆黑的天空,大腦一片空白。
“不介意拼個桌吧?”
忽然,他面前出現一個男人,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衣着考究,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赫連城不動聲色,一個人喝着酒,也沒說話。
半響,對方終於忍不住開口:“赫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付齊生。”
“付家的人?”
赫連城終於仔細看着對面的男人,不過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個男人,有點面熟。
“對。”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想要合作,畢竟赫家是毀在了莫家的手裏,赫先生就沒點想法嗎?”
赫連城眼神不變:“我現在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你找錯人了。”
赫家沒了,這是他自願的。
這也是他的報應。
“赫先生,先別忙拒絕,這是我的名片,也許以後用得着。”
“不需要。”
赫連城放下酒杯,再抽出了兩張百元鈔票,壓在了杯子下面,然後起身走人。
當他走到馬路上的時候,纔回過神來。
他想起這個男人在哪兒見過,這個付齊生跟蕭遠長得有點像!
不過蕭遠已經死了。
這會是巧合麼?
赫連城從來不相信這些所謂的巧合,背後一定隱藏着某些線索。
幕後的人,也許耐心耗盡了。
——
赫連城走了以後,蕭遠坐在椅子上沒走,反而露出一抹笑。
他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番有意思的對話。
蕭擎寒居然失憶了。
他就說爲什麼蕭擎寒忽然做出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行爲,打亂了所有人的佈局,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他們都猜不透蕭擎寒在想什麼。
可現在,這些異常都有了很好的解釋。
原來是失憶了啊。
現在的蕭擎寒,就只是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不再是以前那個老謀深算的危險男人。
蕭遠目光落在另外一桌客人身上,年輕男女坐在一起喫飯,臉上帶着笑容。
這一幕,似乎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白希、蕭桃還沒出事的時候,他們的關係也曾經很好,一起喫飯做事。
這些美好的畫面,瞬間被人撕破,再也拼湊不起來。
蕭遠神色變冷,偏過頭開口:“結賬。”?
一個女人匆忙跑過來:“先生一共一百一,我找您零錢。”
“不用了。”
蕭遠頭也不回的離開,不過身邊有腳步聲跟上來,他一臉不耐煩:“我都說了不用找。”
女人衣着普通,臉上帶着狐疑神色:“你是蕭遠?”
“不是,你認錯人了。”
他的腳步一頓,表情冷漠。
“不可能認錯,你就是蕭遠,你沒死對不對?”
那個女人拉着他的衣袖:“你喫燒烤點了最喜歡喫的幾樣東西,最討厭喫內臟,對麥芽糖過敏,所以你沒有喝啤酒。”
蕭遠這才仔細看着她:“你是誰?”
怎麼會對曾經的自己這麼瞭解。
“呵,果然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女人的眼底帶着恨意:“我就想問你一句,當初你既然不喜歡我姐姐,爲什麼又要約她去那種地方。她曾經爲了救你的命,手指骨折了以後,再也沒辦法畫畫了,你知道嗎?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姐姐是冉玫,當初你們一個班的高中同學。”
“是她,你是她妹妹冉小月?”
蕭遠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是有這麼一個女孩子,聽說喜歡自己,後來自甘墮落出事就退學了。
他皺眉:“你說她救了我?”
“不是嗎?那次郊遊你掉進了獵人的陷阱,只有她一個人返回去找你。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蕭遠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你說救我的人是她?”
“不然你以爲呢?是白希那個小婊砸?她就是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心狠手辣的毒婦!”
蕭遠冷靜下來:“你說的話有證據嗎?”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當時你被困的時候,白希第一個跟着大部隊離開,她怎麼可能回去救你。我不知道她怎麼撒謊騙了你,不過這些事你調查一下就明白了。”
冉小月眼底帶着淚水:“我只希望還我姐姐一個清白。”
瞬間,他覺得世界有一場大風颳過,烏雲密佈。
蕭遠的手緩緩收攏,最後開口:“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
“好。”
冉小月把自己的電話寫在紙上,遞了過去:“我希望你能調查清楚這件事,我姐姐救了你的命,你欠她一條命!”
蕭遠手裏拿着這一張沾着油污的紙,恍若有千斤重。
他甚至有些害怕面對這個真相。
如果冉小月說的是真的,那麼他這麼多年以來做的事情,豈不是變成了一個笑話?
如果白希現在的樣子,纔是她本來面目,那他豈不是一個蠢貨?
蕭遠離開以後,給白希打了一個電話:“喂小希,以前的高中好像要舉辦同學會。”
“同學會啊,可我現在也不能去,你知道的,我不能暴露身份。你該不會也要去吧?”
“打算去看看。”
“都有些誰啊?現在你去是不是也不太合適,畢竟你的身份也需要小心點。”
莫希心情有些緊張:“要不這次就別去了。”
高中同學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被人有些人說漏了什麼,她就慘了。
現在她需要蕭遠的幫忙。
“嗯,好不去。”
蕭遠掛了電話,神色陷入冷寂中,化不開、逃不掉。
多年建立的城池堡壘,瞬間坍塌。
——
車輛有條不紊的回到莊園。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過什麼話。
下車的時候,高助理開口:“太太,赫先生已經去了酒店入住。”
“好,謝謝啊。”
施念鬆口氣,下車朝着莊園走去。
蕭擎寒大步跟過去:“看不出來,你對別的男人還挺上心的。”
“他現在情況不太好,作爲朋友多關心一下,有問題嗎?”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需要你關心的。”
語氣裏面依舊帶着某種幽怨,施念擡頭:“我怎麼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你是在說我喫醋?”
“我可什麼都沒說,這是你說的。”
施念走進大廳,身邊跟着的男人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解釋:“我來找你只是因爲孩子,你不要想太多。”
施念直接去了孩子的房間,悄悄打開門,發現三小隻睡得很熟。
她這才放下心,悄悄退出來。
蕭擎寒神色不太大自然,跟着她一起回到臥室,忍不住開口:“那個叫赫連城的男人,找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