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擎寒在地下室看着莫希，神色晦暗：“說吧，想怎麼死？”
“蕭擎寒，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我死了的話，施念也會死。”
“對，我就是瘋了。”
蕭擎寒手裏拿着刀：“我一想到她過得不好，就控制不住想要殺人。唯一想到人是有你，我不找你找誰？”
這個時候，蕭擎寒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
這會兒，葉崢衝進來：“三哥，你冷靜點，殺了她的話，嫂子怎麼辦？”
“對對，蕭擎寒你要冷靜點。”
莫希整顆心都懸了起來，蕭擎寒是不是真的瘋了。
明知道對她動手，這對施念不會有好處。
“我冷靜不了。你們都以爲我會這麼做，可我偏偏不按照你們想的來。”
“三哥，你先聽我說，你讓我跟她談談好不好？咱們最終的目標，不就是爲了把嫂子救出來嗎？”
葉崢抱着蕭擎寒，將人推了出去。
他關上門，拉着凳子坐在莫希面前：“剛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你們在演戲？”
“要真是演戲就好了。上次手術以後，三哥就留下了後遺症，他本來就失憶了，再加上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所以你也看到了，他會作出極端的事情來。”
莫希將信將疑：“失憶了？”
這些不會是裝的吧。
“沒錯，正因爲如此，他纔會作出一系列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包括忽然毀掉你的手。你跟你的老闆，不是也很意外嗎？”
葉崢說到最後，看着她：“三哥年輕時候的行事風格，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白希，到這份兒上了，繼續裝下去有意思嗎？我也不是爲了確定你的身份，只是想要提醒你，三哥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情。”
“他就不怕施念出事？”
莫希有些拿不準。
上次蕭擎寒毀掉她的手，這件事的確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個男人比她還像壞人。
“到時候重新談判即可，你能做的事情，未必三哥不能做。反正他現在對莫家的意見很大，因爲莫東陵，施念纔會失蹤，他巴不得莫家倒閉。”
莫希打了一個冷顫。
以前的蕭擎寒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至今都是她的夢魘。
莫希有些猶豫。
“你好好想想吧，明天早上我要知道答案，不然我也攔不住他。”
葉崢也不想多說什麼。
事到如今，就看誰能抗得更久。
——
葉崢離開地下室，派人守着外面。
他回到大廳，蕭擎寒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已經很久沒看到三哥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三哥。”
“說了？”
“沒有，不過我給了她時間考慮，白希一向很聰明，不會爲了幕後人捨棄自己的性命。”
葉崢欲言又止，最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苦難什麼時候能結束？
蕭擎寒應了一聲，整個人的狀態不是很好。
三小隻蹬蹬瞪跑過來，小粉糰子紅着眼眶，伸出小手摸了摸爹地的頭：“爹地，我們會陪着你。”
不管媽咪怎麼了，我們都會在一起。
蕭擎寒心底一暖：“嗯，會的。”
他不會讓施念有事的，絕對不會。
隨即，蕭擎寒看着三小隻：“你們三個等下就跟吳閣叔叔走，爹地要做很危險的事情去救你們媽咪，你們在的話，我很容易分心。”
不過誰叫這都是他的孩子呢。
莫小北固執開口：“我不要走。”
“不行！”
蕭擎寒一口拒絕，三隻小糰子都要哭了。
這個時候，葉崢出聲打圓場：“我知道你們三個想要幫忙呢，不過現在你們還小，的確幫不了什麼。不過壞人肯定會想辦法找到你們，然後用來威脅你爹地。所以你們的任務也很艱鉅，不要被發現，要乖乖的別拖後腿知道嗎？”
最後三小隻還是妥協了。
吳閣祕密出現，現在裝扮的是工人模樣，三小隻被裝在貨車裏面帶走了。
送走孩子以後，蕭擎寒一個人在夜色下站了很久很久。
這是一場無聲的對決。
——
第二天破曉的時候，蕭家莊園外面忽然被人扔進來一個包裹。
沒有任何寄件人信息。
包裹送到蕭擎寒的面前，他看着這個東西，冷聲道：“查了嗎？”
“送件人收了錢，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包裹我們用機器檢測過，沒有炸彈，暫時查不出來裏面是什麼東西。”
葉崢看着這個包裹，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看着莫小西：“你後退幾步。”
蕭擎寒手裏拿着刀將包裹打開，那一刻他聞到了血腥味，手重重一頓，直接將蓋子撕開。
“啊！！！”
莫小西看到紙箱裏的手臂，嚇得尖叫出聲：“這、這是什麼？”
葉崢擋住莫小西的視線，他看着紙箱裏的胳膊，頓時忍不住擡頭看着天花板，眼角逐漸溼潤。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蕭擎寒站在紙箱面前，他看着裏面纖細的手臂，此刻慘白無力的擺在自己面前，手指上還戴着那一枚戒指。
他認出來，的確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所以，這是施唸的手？
忽然他腦子被刺痛了一下，雙手撐着桌面，肩膀微微發抖，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大廳一片冷寂，沒有人敢說話。
血腥味逐漸開始蔓延，好像一雙手，掐着他的脖子喘不過氣來。
“三哥。”
葉崢上前：“讓我檢查一下。”
“別碰她！”
男人聲音變得沙啞，葉崢詫異看過去，發現低頭的男人，好像掉了眼淚。
這一刻，葉崢整個胸腔好像都被堵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最終他開口：“三哥，我知道你很難受，不過讓我檢查一下，嫂子還活着呢。一隻手而已，難道你就被擊垮了？”
蕭擎寒聞言讓開了位置。
他擡頭的瞬間，眼眶猩紅：“戒指是真的。”
葉崢戴上醫用手套，他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心底一酸，他當然知道這是真的。
他提取了一些組織，然後用東西裝起來：“讓人拿去檢驗DNA。”
葉崢碰了碰手臂，覺得有些不太對：“三哥，我能解剖看看嗎？”
“你發現了什麼？”
蕭擎寒的聲音沙啞，像是砂紙摩擦發出來的聲音，格外的滄桑。
“我覺得不對勁，肌肉組織看起來不怎麼對，可我不敢確定。”
蕭擎寒目光晦暗一片，開口：“做吧。”
沒關係，他想：施念我會親手抓住幕後人。
我會砍掉他們的手，讓他們親口喫下去！
既然要發瘋，那就瘋得更徹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