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復活帝國火中物 >第67章 從被動到主動,惡魔的笑容
    身爲高冷學魔,任重向來行動力很強。

    不然當年他也做不到一邊頂住那麼多誘惑,一邊在學業上一騎絕塵。

    很多事情,往往他動了念頭覺得有必要去做,就一定要做,並且越快越好。

    比如那個賣破槍,然後又活活打死想要回錢討回公道的少年的詐騙犯。

    昨晚任重剎那間動了殺念。

    但昨天他並未急着出手。

    他其實也在考慮。

    從邏輯上講,那人這次沒有作惡的機會。

    那麼這樣的人究竟是否應該爲他本來會犯,但又沒犯的罪孽而付出代價?

    這是無解悖論。

    作爲生長在21世紀的人,任重雖有心改變自己融入時代,但目前心底依然殘存着法制社會遺留的刻痕。

    這是生而爲人的基本本能,任重正在勉強克服。

    他既有遙遠的崇高理想,又有眼前所見的困頓現實。

    他既不能聖母,也不能屠夫。

    這都是他身上真實存在的矛盾。

    但今晚任重終究做了決定。

    他想先着手調查,看看情況再說。

    曾有人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他這算是主動出擊了。

    真正的革命者不能守株待兔,不能被動,必須有決斷,既要有堅定信念,還要有主動的進攻*******從來不會被動降臨,因爲既得利益者絕不會因憐憫而拱手讓出江山。

    解放永遠只起源於第一聲槍響。

    這些事情,在上次時任重早就想明白了。

    他現在做的只不過是把心中所想進一步提升爲身體力行。

    ……

    夜裏八點過,任重、鄭甜和文磊一行三人行走在南城區的貧民窟小巷中。

    “任先生,我們到這裏做什麼呢?”

    鄭甜如此問道。

    她並不知道任重與孫苗的私下交流,心下有些納悶。

    任重隨意道:“以後既然要在這邊定居,我還是在鎮子裏多走走,看看風土人情比較好。我怕出事,所以請你和文磊陪同一下。”

    他的另一個目的是繼續拖住鄭甜,不讓她去跳蚤市場。

    既搞到保鏢,又拖住鄭甜,一箭雙鵰,可謂機智得一匹。

    三人路過一街角。

    街角處的下水道蓋板打開,飄出屍臭味。

    旁邊正有幾個身穿清潔工制服的人將一具腐爛得不成人形的屍首往中型運輸無人機上擺去。

    應該是許久前有人被悄悄弄死了塞在裏面,直到散發出屍臭才被發現。

    這裏剛好有遮擋,是小鎮中心的“索倫魔眼”看不見的角落。

    任重敏銳地注意到,屍體的天靈蓋早被揭開了,裏面沒有大腦。

    他察覺了要素,這說明腕錶的竊聽與“魔眼”的監視分屬不同系統。

    獵殺者的確只負責收集大腦與鎮壓不穩定因素,不負責收屍,更不參與執法。

    鄭甜捏住鼻子悶悶道:“啊好臭!咱們去別的地方逛就行啦,來這幹嘛。味兒也太沖了,比我們那條巷子可差遠了。這地方沒風土人情能看啊。”

    文磊倒沒說話,只警惕地四處打望,把兼職保鏢的業務素養展現得淋漓盡致。

    他倒是忘了,就衝着他這體型,小鎮裏尋常也沒幾個底層荒人感挑事兒。

    三人又轉過一街角,十七號巷到了。

    任重並不知道騙子具體在那間屋,只能順着巷子往裏走一路看一路。

    小巷極其破敗,與他自己那靠近城牆處的板房所在的巷子有得一拼。

    亂七八糟的房子東倒西歪着。

    衣衫襤褸或老或少的人要麼百無聊賴地躺在屋檐下,要麼縮在塌了小半,根本不能遮風擋雨的房子裏。

    有的房子裏傳來沙沙沙的劣質電視喇叭聲。

    還有的房子裏反覆迴盪着男女合唱,完全不隔音。

    幾乎走到巷子盡頭,任重終於看見一間比較像樣的一層板房。

    方方正正,似模似樣,比不上任重的板房,更比不上小隊的院落,但在這條街是當之無愧的豪宅。

    任重猜測這應該是騙子的家。

    任重遠遠就能看見,那間並不算牢靠的“豪宅”板房正以某種奇妙的節奏微微晃動。

    任重摩挲着下巴,正尋思接下來是該找人隨意打聽,還是直接敲門盤問,便聽街角另一邊響起啪嗒啪嗒腳步聲。

    穿着破洞漏風的寬鬆男士襯衣,下身僅一條遮不住大腿的短褲的少女面帶驚惶的閃身出來,直撲板房。

    少女很瘦弱,頭髮亂糟糟,應該只有十二三歲。

    她手中還拿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有幾分眼熟,應該是妙手回春診所裏售出的某種藥物。

    “等下,看看情況。”

    任重一擡手,帶着文磊鄭甜縮進旁邊兩間屋子間的縫隙裏。

    隨後他探出頭,身子前傾,目光透過懸掛在屋檐下的衣服破洞盯着那邊房門。

    少女已經撲到房門前。

    她先舉起拳頭。

    拳頭在半空裏虛晃兩下,又散開成手掌。

    篤篤篤。

    少女用指背輕敲房門,嘴裏用不大不小略帶哀求的語氣小心翼翼道:“黃先生你在家嗎?在家嗎?我有事想問問你。你在家嗎?”

    房門沒有動靜。

    房間的晃動稍微停了停,但很快又繼續。

    少女等了十幾秒,又低頭看看左手裏空空如也的瓶子,眼中焦慮神色愈加濃郁,右手的小拳頭捏緊又散開。

    此時,對面房門打開,探出個尖嘴猴腮的腦袋。

    “嘖嘖,又一個小倒黴蛋。我勸你別敲門了。嘿嘿嘿,你是真蠢嗎?沒看見別人在辦事?再說了,就算他在也不會理你。你趕緊走吧。不然等會他開了門,對你更不是好事。”

    少女連連搖頭,說道:“不。我不能走,我必須把事問清楚。這藥根本沒用,都過期了!我爸爸的傷不但沒好反而還感染髮炎了!現在我爸爸快不行了!我必須想辦法救他!”

    說完,少女似是不再猶豫,咬牙轉身,連連揮拳狠狠砸門,砸得咚咚直響。

    她也不再輕言細語,而是大喊道:“黃先生你出來!出來!你怎麼能賣過期的藥給我呢?你給我出來!”

    這次,那房子的晃動終於停了。

    近一分鐘後,房門嘭地從裏往外猛然打開。

    站門口的少女給門板重重撞個正着,喫痛之下,驚叫一聲便倒飛出去,摔到了巷子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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