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條來自唐古集團爲企業戰爭特別配置的監察機構。
監察機構通知他,由於任氏集團已經完全擊潰望東資源的有生力量,並且對望東資源的總部形成了絕對包圍。對方回天乏術,選擇投子認負。
按照企業戰爭規則,任重只需向望東資源的全部股東共計支付銀行給企業評估價的20%,也就是六億點,便能自動獲得望東資源在望東鎮內的全部固定資產,以及望東鎮的墟獸資源開採權。
任重毫不猶豫選擇支付六億。
從現在開始,望東鎮屬於他了。
望東鎮的戰爭正式宣告結束。
第二條信息來自鄭甜。
“老闆,得益於我方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且是有備而戰。本次戰役我一路軍死亡人數一千三百六十七人,重傷員二千四百五十五人,輕傷員四千五百七十三人。其中重傷員的康復週期平均爲三週,輕傷員明天即可恢復戰鬥力。斃敵九千五百六十三人。重傷敵人六千四百二十二人。”
任重點了點頭。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是鄭甜比自己更適應戰爭。
從敵人的死亡人數甚至大於重傷人數便能看得出來端倪。
鄭甜給一路軍戰士下了死命令,火力宣泄得非常兇猛。
她更狠辣。
“老闆,重傷員已經開撥,即將被護送回星火鎮。我的原計劃是在望東鎮休整一天,並就地吸收六千名望東鎮本地職業者補充人員,將其整編爲衝鋒營。但你那邊需要支援的話,我可以只在望東鎮內留一千人駐守,剩餘人員直撲昭山鎮。我能在三個小時內抵達,並在晚上十點半和你合兵一處,直接發動強攻,依靠人數優勢和火力優勢破了昭山鎮的烏龜陣。”
如果任重沒有想出插標賣首之計,鄭甜這提議的確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用最猛烈的攻勢來縮短交火時間,以降低己方戰損的比例。
但任重想了想,否決了鄭甜的提議。
“你們鏖戰一天本來就算強弩之末,不好好休整又急行軍來這邊發動猛攻的話,正面迎上昭山鎮的城防炮陣,我們的總陣亡人數很可能會超過六千人。你按照原計劃進行,原地休整。明天直接前往南高鎮與星火軍匯合。”
鄭甜:“可是……”
她已經知道任重這邊的佈置,也猜到了任重的打算。
但她認爲這很危險。
前些天她也學着馬瀟凌進入《蠻荒時代》,並以極快的速度成了西涼馬幫的作戰指揮副會長。
她從遊戲裏學到了兩句新俗語,分別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鄭甜認爲如今的任重是萬金之軀,絕不能輕易有損傷。
整個任氏集團都是圍繞任重而存在,如果任重有閃失,那損失遠比死掉幾千名陽升軍裏這些剛投靠過來不久的戰士大太多了。
這邊,任重擺了擺手,打斷了鄭甜的話,說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我有我的盤算和把握。昨天我的仁慈的確付出了代價,但這錯誤我會親自去彌補。鄭甜,我知道打仗總會死人,我是錯在不該同情別人。對於自己的士兵的生命,我們應該拿出足夠的尊重。”
說完,鄭甜給任重發來了一份由她親自整理的分析報告。
陽升軍戰士對陣亡毫無怨言。
每個拾荒者都知道參加戰爭有風險,但外出狩獵一樣有風險。
身爲拾荒者,哪天不是活在朝不保夕的日子裏?
現在他們從拾荒者變成了戰士,他們非但早已最好心理準備,甚至更殷切期待着繼續擴大戰果。
鄭甜將任重製定的獎勵機制嚴格執行了下去。
打下望東鎮,任氏集團的淨利潤高達二十二億。
其中有2.2億將會拿來分賬,成爲一路軍中共計三萬名戰士的獎金,人均可分到手七千餘點。
陣亡者的家屬更能得到高達十萬點的撫卹金。
另外還有任氏集團的福利制度保障死者家屬接下來的生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甚至可以說,在鄭甜的鼓動下,陽升一路軍裏有不少人渴望爲任總戰死沙場。
這些人通常是基層戰士,自覺自己的天賦也就到此爲止了。
如果是死在日常狩獵中,可沒有這麼多的撫卹金。
但如果死在戰場上,十萬點撫卹金外加七千餘點的戰勝獎勵,將能讓自己家中的七八個子嗣一直成長到二級甚至三級職業者!
他們很期待。
看完這份報告,任重心中只有一個感覺。
用價值去衡量生命的觀念在源星人類心中簡直根深蒂固。
不但公民如此,就連荒人自己也這般想。
“我再用我的辦法試一次。我說了,我允許死人。但我不能容忍因爲自己的失誤造成的無謂死亡。嗯,我永遠不會失誤。”
說完,任重掛斷了通訊。
……
當夜,凌晨一點,長夜漫漫,寒風寂寥。
曠野上一片寂靜。
連綿的燈光掃射照耀,這是陽升軍駐防地的自動掃描探照燈。
一行八名高矮胖瘦形態各異的人乘坐着低速地下穿梭機悄然推進,逐漸抵近陽升軍中軍駐地前五公里。
其中一名身穿極具戰爭藝術家職業特色的腦鏈增強生化作戰服的男子將手往下一壓,“不能從地下繼續往前了。任重財力雄厚,肯定配備了地下探測儀。先在這裏停一會,我用納米偵查機器人到前面去刺探一下情況。”
這人一邊說,一邊打開身後一個盒子,再激活作戰服右肩處的通訊裝置。
眼看着一圈白霧輕飄飄飛出,穿過地下穿梭機的頂部的備用通風口,這人笑道:“還別說,我這創意是我從任重身上學來的理念。真沒想到他區區一個機甲戰士,居然還能有這點子。”
旁邊另一名中年女子鼻子裏哼了一聲,“這方面他倒的確了不起,就是過分自負,真以爲自己做什麼都是全才呢。我從來沒聽說過企業戰爭裏會有老闆親自到前線領兵作戰的。他這中軍的守備也太囂張了,還敢分兵過夜,真當我們是空氣。”
戰爭藝術家點點頭,“當然,我們會讓他付出代價。不過,主要是這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