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是南區的一個小院落,說是小,只是相比其他宅院而言的,可即便比不上其他府邸,也是個三進的院子,張老闆家原本不住這裏的,只是因爲買賣做好了纔買了這宅子,搬了過來。

    王順子他們去送東西,自然走的不是正門,而是旁邊的側門,等騾子車停了以後,王順子就去敲門,“噔噔,有人在嗎?我們是王家灣村過來送米酒的。”

    這時候,聽見咯吱一聲,一名小廝衣着的人開門說:“哦,是王老闆呀,我們老爺交代過了,你們帶上東西,隨我進去吧。”說完低頭垂手而立,看不清臉色的表情。

    王順子沒有在問,就開始把車上的東西卸了來了,也就是六罈子兩斤裝的米酒而已,欣欣幫着抱了一罈子,空手進去總是不好看的,等進去門以後,王明志就把她懷裏那罈子米酒接到手上,還小聲說:“一會到了地方,你在拿。”說完對着她笑了笑。

    欣欣也就沒有推遲,這張府的側門到廚房,會經過一個小園子,景緻一般,按現在的園林設計理念,最多就佔了個因地制宜罷了,不過好在這時正值盛夏,樹木茂盛的枝幹倒是把院子修飾的多了幾分生機盎然,加上古人對於陰陽五行的理解,倒是有了曲徑通幽的意境在,也可能是欣欣穿越來從未逛過園子,一時間也能用自己以往的見識評定了。不過她倒沒有表現的過於探究,神色還是十分平靜的。

    走了不多一會功夫,跨過一個圓形的門洞,就是張府的廚房了,那小廝說:“就是這裏了,你們把東西拿進去吧。”說完仍是那副樣子,“我在這等你們出來。”

    “那就謝謝這位小哥了。”王順子道了謝,領着李錦繡、王明志、欣欣就進去了,這廚房比欣欣家的兩間正房的面積都大,這大戶果然是不一樣的,剛進去,就見一箇中年婦女說:“這米酒放到這裏面。”說完往身旁的一個隔間指了一下,欣欣注意到,這裏面的隔間外面其實對的就是一個小亭子的位置,隱約能看見亭子裏坐這幾個女人。

    王順子跟李錦繡進來以後,大氣也不怎麼敢喘,畢竟規矩不懂,貿然行事,容易失了分寸,欣欣這會也沒空管大伯他們了,就在背後戳了一下王明志,等他回頭,才示意他往外看一眼。

    王明志這會也不知道欣欣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在別人家裏對着女眷看十分不禮貌,放東西的過程竟然沒有擡頭,欣欣畢竟是丫頭,看看也沒什麼不對,見二哥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自己向那邊瞧了瞧,不過因爲距離不近,加上亭子邊遮了一半的簾子,也沒看到什麼,身形倒是不錯,只是這相貌,哎,算了,還是出去在打聽吧。

    那嬤嬤看着小夥子頷首謹慎的樣子,也是有些滿意的,等他們出來,遞了荷包上前,“這是老爺吩咐的,辛苦了,你們可以走了。”

    王順子接了荷包,說了句:“謝謝張老爺了。”在鞠了一躬,就帶着他們出去了,又是跟着那小廝往外在。

    不過在路過小圓子的時候,卻看見一男一女在圓子裏追逐嬉戲。

    “你個小潑猴,我好好的繡卷,你說剪就剪呀。”

    “哎呀,姐姐,我錯了,我只是喜歡你繡的那個螳螂嗎,你就把那個讓給我吧。”

    “不許跑了,回來。”

    “哎呀,小姐,少爺,不要再跑了,萬一傷到了,奴婢們可是得罪不起的。”

    “張多多,你回來。”只見從假山上跑出來一個小男孩,穿的十分考究,也不過六七歲的樣子,後面那個姑娘看樣子也跟欣欣年紀差不多,容貌不是十分漂亮,卻透徹青澀的可愛。

    這應該就是張老爺的一雙兒女了,欣欣他們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只是點了個頭,就繼續跟這小廝出去了。後面就聽見那姑娘跑過來說,“這位姑娘,你要是認識王家那位哥哥,你一定要告訴他,我這個表姐脾氣十分不好,這是一定不能娶的,我先走了,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

    她身後的小男孩這時候才喊,“姐,快走,秋兒她們過來了。”

    那小廝因爲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並未注意到後面的事情,欣欣道了謝,就追了出去。王明志還小聲說,“我還怕你走丟了呢。”

    “怎麼會呢,我們出去在說。”

    等從張府走了一段時間以後,欣欣才把那張小姐的話說了出來,李錦繡這時候說:“這張小姐年紀這麼小,能說這話,那隻能證明那白家小姐,爲人實在不怎麼樣,連小姑娘都不喜歡她。”

    “我覺得這是還是算了。”王順子趕着車說了一句。

    王明志這才明白,敢情這是給自己相親呢,隨即說:“爹,娘,你們怎麼不早說,要是知道是這事,我就不來了。”

    “二哥,就怕你不來,我們纔沒有說的,不過現在看來,這事情只能作罷了。反正看張府的樣子,想來白家也不會差多少的。”

    他們還是去了一趟如月閣,準備問問這白家的事情,畢竟白臣光也姓白,萬一是什麼遠房親戚也說不好呢。

    白臣光聽了他們的來意,問道:“可是嶺安的白家?”

    “是,有什麼問題嗎?”

    白臣光繼續說,“這嶺安的白家算是我們家一門遠親,只是不怎麼來往,你們說的這個張姓的夫人,應該是去年跟白家和離的那個,這個張氏原名張卿蓉,也算是匯通這裏家世相當的人家了,只是聽說這女人善妒,手段惡毒,生了個女兒以後,就再無生養,因此變得十分乖戾,這女兒聽說也沒有教好,先前跟人定過親,可不知怎麼又被退婚了,加上她手段殘忍,已經害了好幾個姨娘了,這休妻還要考慮張家的面子,只能寫了和離書,這事情因爲在嶺安鬧的挺有名的,不過我知道的也就是怎麼多。但是按說以這人的性格,應該不會挑上你們家的,恐怕裏面還有其他事情,這婚事是萬不能應的。”

    有了白臣光的話,王順子他們也就明白了,估計是想找個好拿捏的,畢竟門第就是桎梏,罷了,這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他們拜別了白老闆,就徑直去了張家的藥鋪,跟張老闆把這婚事拒絕了,只說自己家門戶太小了,不敢高攀這白小姐,張老闆倒是滿意的點頭說,“知道了,我自會回去跟妹妹說清楚的,你們回去吧。”

    這事情總算是過去了,當然只是欣欣他們認爲的過去了,後來白臣光帶話說,這張氏也是鬧了一場,要不是張老闆態度強硬,怕是要找上門來的,加上白臣光又給嶺安白家帶了話,雖然和離了,女兒可還是白家的,總不能親事讓外人插手吧,這白家就派人把白渺渺接走了,只留下張氏在這裏,張老闆又找了個由頭,說讓張卿蓉爲女兒去祈福吧,就送到了外地的莊子上了。

    這裏面還有另一件事情,就是這白渺渺被退婚是因爲她跟別人有了收尾,還被那戶人家知道了,這不貞的女子自然是能要的,而她看上王明志也是因爲王明志的眼睛特別像她喜歡的那個人而已,這不過就是想找個替身罷了,不過好在沒出什麼事情,不然這姻緣成的倒是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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