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以後,欣欣幾乎就沒有再見過劉清風,每次豆子回來都說,現在劉清風十分刻苦,書院的先生覺得,他今年的秋試一樣是案首,不過欣欣聽完,竟然有點擔心起他的身體了,這樣的學習強度,他這身體喫得消嗎?

    欣欣喫過晚飯,把上次白臣光送的海貨就泡發了起來,十二個時辰以後,欣欣纔開始烹製,她這半路手藝,也只能做海蔘小米粥,紅燒鮑魚,瑤柱燜雞肉,主食是蝦仁蒸餃,她特意做的多了一些,除了送去書院的,還能給爺爺家送上一些。

    榮娘他們還是第一次喫海貨,“丫頭,這東西好像沒什麼滋味呀。”

    王柱子吃了也說:“我還是覺得羊肉好喫。”

    “爹,娘,這是沒有喫習慣,我聽說好多高門大戶家裏,都養着善於烹製海貨的廚子,那才做的好呢,我只會這些,不然下次我去如月閣找師傅學上幾招。”

    “你呀,這東西嚐個鮮就是了,哪能天天喫呀。”

    “欣兒,你那個作坊最近還招人嗎?”

    “爹,我現在人夠用了,暫時不用了,有人想來嗎?”

    王柱子這才說:“村裏好些人問呢,你工錢給那麼高,還比在鎮上幹活輕省,我一個表姐問呢,要是你不用人,我就回了她。”

    “爹,我現在這生意剛剛有起色,我沒有擴大生產的打算,等到今年秋收了,我再看要不要繼續招人。”

    “行,你自己看。”

    劉清風實在沒想到,欣欣竟然會給他送喫的,那食物的滋味到底如何,他已經無法辨別了,現下滿心都是關於欣欣的事情。

    王修文卻十分不客氣,吃了塊雞肉,又喝了口粥,這才說:“你發什麼呆呀,這麼好喫的東西,涼了可就沒味道了。”

    “你怎麼喫上了?”

    “我自家妹妹送的東西,我怎麼不能喫的。是吧?豆子”

    豆子這時候也正喫着,含含糊糊的說:“劉大哥,我姐今天做的這個,聽曹大哥說,是西南的海貨,可好了,你快點喫吧,不然一會就沒你的了。”

    劉清風一看這兩個人的樣子,也只能加入到這喫東西的行列,別說,這東西喫着雖然看似平平,可隱隱之中那一點甘甜卻是從未有過的好滋味。

    曹沐從關記送完東西回來,剛好把食盒取了回去,臨走說:“豆子,欣兒交代,以後每日都會給你們送些喫食過來的,你看有沒有想喫的。”

    “曹大哥,你回去跟我姐說,不用了,我們最近課業繁忙,這一次無所謂,時間久了,其他人該有意見的。”

    等曹沐把話帶給欣欣的時候,欣欣才託人買了兩個牛蒡骨回來,一聽這話,隨性把這兩根骨頭留給了韓露露她們,既然人家不領情,她也懶得燉這個湯了。

    “韓嬸,這個你做了,明天我過來喝。”

    “好,欣兒,那一會讓曹沐送你回去。”

    “不用了,現在天還早,我自己走一會,你們還要做土豆片呢,不用管我的。”

    欣欣已經好久不曾在這樣悠悠閒閒的散步了,初夏的傍午拂面而來的風,似乎也帶着熾熱的氣息,天邊的雲彩似火似焰般灼燒着。她停在那裏,認真的看了起來,知道那紅色漸漸退去,已經這麼久了,自己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不知道那個世界的親人怎麼樣,不知道那個世界的自己會不會用另一個人的靈魂活着。

    突然,身後有人叫她,“咦,你不是王欣兒嗎?”

    欣欣轉頭,看到一個婦人帶着一個小夥子過了,她看了一下那人的長相,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誰,那婦人見她不答話,說:“我是你大姑呀,你這丫頭,才幾年沒有見面呀,怎麼連人都不認識了呀?”

    欣欣這才說道:“哦,是大姑呀,我一時間被夕陽晃了眼睛,沒看清楚。”說着,趕緊在回憶這大姑的事情,按說這王老爺子的大女兒王芬芬出嫁以後,可是很少回來的,嫁的那戶人家前些年已經搬到嶺安那邊了,沒事情是不會來往的呀,這時候突然回來,這?

    王芬芬說:“這是我兒子陳天明,天明,這是你三叔家的欣兒妹妹。”

    那少年個體已經很高了,這會聲音小小的問候說:“欣兒妹妹。”說完馬上躲到了王芬芬身後。

    欣欣也回了一聲,“天明哥,大姑,那我先帶你會爺爺家吧。”

    “哎,你都這麼高了呀。”欣欣聽着,只能附和着回答這王芬芬的話,到了爺爺家以後,欣欣就藉口去找她爹孃過來,先回去了。

    王柱子知道自己姐姐回來的消息,也是一愣,就讓欣欣在家待着,他過去看看,結果等王柱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臉怒氣了。

    榮娘趕忙問道:“孩子他爹,這是怎麼了?”

    王柱子冷靜了一下說:“大姐她兒子說是得了隱疾,她這次回來,是說算命的說,要咱姑娘嫁過去沖喜,娘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覺得一家人這樣挺好的,幸虧爹不糊塗,讓我不要管這個事情,我就先回來了,我都已經說了,咱姑娘跟劉清風是要定親的,可是大姐她非說現在這是救人性命的事情,要是咱們不答應,她只能回去和離了。”

    “她在渾說什麼?不要說咱姑娘已經說了人家了,就是沒有定親事,也不是她那兒子可以惦記的。”

    欣欣聽到這裏,也大概知道事情的全貌了,問道:“大姑她兒子有什麼問題嗎?”

    王柱子說:“聽說生產的時候受了驚嚇,那孩子自幼怕人,心智不全。”

    “爹,你們不會答應她吧?”

    王柱子跟榮娘看着欣欣擔心的樣子說:“你把我們當成什麼爹孃了,只要我們活着,就沒有人能在你的親事上做文章,不要說她是我姐姐,結算是你爺爺奶奶逼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是呀,欣兒,你放心,娘知道你跟劉清風兩情相悅,這事情你不要管了,有我們呢。”

    “恩。”欣欣得了父母的話,心裏也就不忐忑了,這是什麼親戚呀,那有一見面就算計人的,再說了,平時自己對李氏也算孝順,這怎麼到了自己女兒那,就糊塗起來了,不行,她必須先讓劉清風來提親,這婚事一定,就由不得他們了。

    想到這裏,欣欣便回去早點休息了,還把明天的時候好好盤算了一下,現在已經八月初了,離秋試也不過兩個月,也不算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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