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屬下就再說明白些就是,渡蠱蟲的辦法,最立竿見影的自然是通過男女交-合,搭着屬下配的那些藥,最遲三天就能解決掉娘娘身上的忘憂蠱,但是……”
“但是,這卻是個冒進的法子。畢竟陛下體內的血蠱紮根已久,極爲霸道,真的用那種辦法,極有可能造成的結果不是陛下將娘娘體內的蠱蟲渡到自己體內,而是陛下體內的部分血蠱會像是碰見了對它們來說,這世間最具吸引力的美味佳餚,第一時間進入到娘娘體中。”
“兩蠱相遇,好一點的情況就是血蠱將忘憂蠱以最快的速度蠶食殆盡,然後繼續在娘娘的體內待着,直到我們滅了背後的血脈之人。但更大的可能還是兩者相持不下,以娘娘的血肉經脈爲戰場,廝殺破壞,到時……”
荀央的話語未盡,卻也給亓殷留了足夠想象的空間。
兩軍廝殺,哪裏會顧及得了所處的戰場到底會破壞成何等模樣。
“那麼我們就只能用第二種偏穩妥,也是用時較長的辦法――以口相渡。”
“這種法子,需陛下每一日與娘娘待在一起的時間超過四個時辰,越多越好,然後就是……”
荀央神情促狹地繼續大拇指碰大拇指,還用力按了按,“咳咳……每日保持一刻鐘。再配着屬下的藥,娘娘體內的忘憂蠱定會在三十日之後全都渡到陛下體內,到時候娘娘自然而然便會回憶起與陛下的過往種種。”
“而接下來的三十日內,最需要注意的是一定不要讓娘娘產生懷疑,從而強行回憶起過去的記憶,一旦驚動體內的忘憂子蠱,必定也會引起母蠱的騷動,屆時母蠱一個不管不顧,就連屬下恐怕也……迴天無術。”
剛想到這裏,亓殷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虞嬌的院門口。
可能是因爲她現在已經睡了的緣故,院子裏黑漆漆的,唯有院中雪白的瓊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仿若渡了層薄薄的銀霜。
頭頂星光爍爍,明日應該又是個好天氣。
第二日,虞嬌是被窗外啾啾的鳥鳴給叫醒來,可能是因爲昨天晚上睡得太好的緣故,早上一醒,她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梳洗完畢,見到滿桌子的早膳與坐在桌旁,嘴角微揚望着她的亓殷,虞嬌的心情值一下子就爆表了。
步伐幾乎是飄着的來到了桌旁,剛坐下,虞嬌就下意識地開口問了聲已經開始給她擺餐具的男子。
“今天陛下你怎麼會在啊?”
聞言,亓殷轉頭看了她一眼,“不止今天,孤以後都陪着你用膳,可好?”
聽到這麼說,虞嬌剛剛夾起的一枚包子的手微微一抖,包子就落到了正中央的碟子中。
“什……什麼?”
虞嬌又開心又懵,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她跟這位哥哥也不過才認識一個禮拜,爲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好?難道真的像狗比聞人無忌說的那樣,他爲了籠絡虞不虜,可是不應該啊。
她記憶中的暴君亓殷專橫固執,從不曉得妥協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更別說爲了籠絡人才跟誰服軟低頭了,不然在歷史上他也不會落到那種窮途末路,盛年而亡的下場。
暴君亓殷這一輩子,孑然一身來,孑然一身去。
更別說短命女配虞嬌了。
所以她是真的不明白,穿越而來的她爲什麼能得到亓殷的另眼相待,難不成這背後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隱情嗎?
聽虞嬌控制不住地在心中這般想着,擔心她會引來體內蠱蟲的反噬,亓殷直接夾起那枚虞嬌掉了的包子,就遞到了她的嘴邊。
見狀,虞嬌輕嚥了咽口水。
她何德何能啊啊啊!
試探性地張嘴接過了包子,嚶,好看的人喂的包子都好喫點,來,你也喫。
因爲亓殷的態度溫和,一時間虞嬌完全忘記了其他,也向對方進行投餵了起來。
一頓早膳,就由得兩人這般黏黏糊糊地喫完了,也叫虞嬌成功地喫撐了。
用完了早膳,正好亓殷有事要去處理,虞嬌爲了消食便在侍女們的陪同下在院子裏散步消食起來。
若不是時間真的太短太短,對方的待她又好得沒來由,虞嬌真的有一種自己正在戀愛的感覺。
可以說,如果人的心情也能具現化的話,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看見虞嬌頭頂冒出來的一顆顆紅色的小心心,一閃一閃的,一顆啪的一下滅了另一顆便會立刻冒出,生生不息。
便是這時,虞嬌路過了一間佈置格外精心別緻的院子。
莫名覺得這院子有些熟悉的虞嬌,甚至都沒問過身邊的侍女,便下意識地推開了關的並不嚴實的院門。
一進了院子虞嬌便被院子外頭堆得滿滿當當的鐵箱子,正對面的屋子裏鋪了滿地的獸皮,以及獸皮上那些金銀財寶,玉石首飾給驚呆了。
虞嬌情不自禁地跨了進去,心裏第一時間就發出了一道道吶喊聲來,錢啊,這些都是錢啊!這什麼大手筆,她要瘋了,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未免也太可愛了吧!
啊啊啊啊!
內心驚歎不已的虞嬌下意識拿起正中央的一塊比她腦袋還大的羊脂白玉,卻忽然注意到玉身一個十分不起眼的位置,被人歪歪斜斜地刻了一個嬌字。
嬌?
虞嬌正摸不着頭腦時,一聲驚呼聲忽的在她的身後響起。
“娘娘!”
熟悉的聲音,不是亓殷身邊隨身伺候的宦官趙佑還能是誰。
“哎喲,娘娘哎,你怎地到這兒來了?”
昨晚就被陛下打好招呼,儘量不叫虞嬌接觸到以前那些東西的趙佑見自己一個沒注意,虞嬌就摸到了這裏,登時心臟駭得砰砰砰跳了起來。
要知道昨夜,陛下可是連夜換了別院裏伺候的老人,除了他,爲的就是叫娘娘別因爲看着過去的那些伺候的人,出了什麼岔子,想起了什麼。
卻沒想……
“娘娘,娘娘,這些阿堵物沒什麼好看的,陛下在前面的花架下又命人給你排了新的舞呢!您來,您跟我來!”
好說歹說,纔將心中生了點疑慮的虞嬌勸走了趙佑,悄悄抹了抹腦門上的汗。
因爲心裏存着事,虞嬌也沒什麼心情看跳舞,更別說今天的這些舞姬沒有上一次一半好看,作爲一個忠實的顏值主義者,虞嬌內心由衷地抵制這種消費降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