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江容也是背對着顧小文點頭,視線放在點心上移不開,每一塊的味道都不一樣,他犯了選擇困難症。
聽到顧小文說話,也只是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顧小文和林一楠走到不遠處的沙發,坐下之後她又特意看了眼江容,看到江容專心致志地在挑喫的,顧小文這才收回視線,把手包打開,拿出資料扔在林一楠面前,“看看,這可是好東西。”
本來正想調侃一句顧小文,問她不介紹自己的新小情兒麼。
結果低頭一看,這頭就再也擡不起來了。
林一楠家裏是珠寶起家,即便是現在也做風投,還有房地產等等很雜。
但是主業也還是珠寶,顧小文給他看的,正是白天她讓顧城終止的那個關於本市政府發起的珠寶之鄉競賽和市中心大廈展位的相關項目資料。
這件事目前還沒有正式推行,就連林一楠這樣的家庭背景,也聽接到什麼風兒,可見貓有貓道鼠有鼠道,顧城再是現在跟不上潮流陷在城北的項目裏,也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這個項目只要提前操作,哪怕是像顧城這樣的外行也能撈一筆,但顧城就不是做這玩意的,臨時弄可以,沒有雄厚的底子撐着,過了一陣子,這個就得轉手,當然了,轉手了也能撈到好處。
不過這東西在做珠寶起家的林一楠那裏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如魚得水,好處多得數不清。
不過林一楠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我們家老爺子都沒聽到信兒……”這能是真的?
“別懷疑你親爹啊,你也可以按兵不動等着別人把肥肉叼走然後再後悔。”
林一楠瞪着她,這件事兒成了,市中心展廳的事□□小,品牌影響力纔是最終最大的利益。
顧小文說,“這個上頭纔下來不久,文件現在還在路上走着,還沒到順寧市呢,顧城在外省有人。”
“當真的?”林一楠不信顧小文,“這麼好的事兒你就這麼給我送來……你什麼目的?”
“你進顧氏企業的事情我知道,但是你這麼敗家,”林一楠彈了下資料,“你爸知道了不得扒你皮啊。”
“他當然知道,”顧小文莫名其妙看他,“你想多了,我當然也不是白給你好處。”
她又從包裏掏出幾份薄薄的資料,然後遞給林一楠,“這幾個地兒,我想要。”
林一楠又開始低頭看,顧小文耐心十足地靠着沙發,這時候江容捏着個咬了一半的小蛋糕走到顧小文身邊,遞到她嘴邊。
“這個,你嚐嚐。”江容眼睛亮亮的。
林一楠這時候擡頭,皺眉正想說一聲你這伴兒也沒什麼眼力啊,聊正事兒不往上湊,這是基本常識。
結果就看到顧小文不僅沒半點不高興,還張開嘴接了那一半兒小蛋糕。
“嗯!”她誇張地瞪眼,“好喫!”
其實媽的有點苦啊還酸唧唧的,別是擱壞了吧……
江容笑起來,迅速轉身又走了,邊走邊勾脣,他就是故意要給顧小文喫這個又苦又酸的,這是個惡作劇。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惡作劇,成功了。
顧小文很快反應過來,但還是嚥了,帶着笑意側頭和林一楠的對上,林一楠表情離奇,“我還沒看出來,你喜歡這樣的?”
他朝着江容那邊兒努嘴,“就這?”那點比得上白康城?
他沒仔細看江容,根本還是沒認出他。
顧小文微微眯眼,“你兄弟知道你這麼表裏不一麼。”
“什麼?”林一楠沒聽懂。
顧小文搖頭,“沒事兒,你快看,行不行吱個聲。”
“我看完了,不成,”林一楠說,“你這麼個捕風捉影一樣的信兒,真不真都不敢確定,你就敢跟我獅子大開口,要我好幾個店,雖然我城北那店沒什麼前景,”
他撐着手臂玩味地看着顧小文,“萬一是顧城故意坑你才讓你拿來的呢。”
他根本不相信顧小文能做這麼大的主。
顧小文也不意外他的反應,說道,“這樣吧,我們約個時間,我讓顧城給你談。”
這下林一楠是真的驚訝了,“你讓顧城?”
“對,我讓顧城。”顧小文說,“怎麼着?”
“成,”林一楠說,“你要是能約到顧城,我就考慮。”
顧小文笑了笑,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那你聽信兒。”
“林少,那邊等你開香檳吶!”有個甜美的小妹子跑過來,對着林一楠喊了聲兒。
“馬上。”林一楠起身把資料捲了卷夾腋下,“等你信兒。”
說完沒有去人羣,而是朝着樓上一個包房走去,他先把東西放過去。
顧小文也起身,她走到江容身邊,見江容手裏正拿着一杯花花綠綠的酒,方纔顧小文看到有服務員在他身邊站了站,他拿下來的。
“你要試試喝酒嗎?快二十了我覺得沒問題,”顧小文說,“但是你要是一次也沒嘗試過,這雞尾酒喝着也有點烈。”
顧小文把自己剩下一個杯底的香檳遞給江容,“這個低點,口感像飲料,試試?”
江容看了眼自己的杯子,然後和顧小文交換了杯子。
他先是舔了下嘴脣,有些興奮地先舔了下杯子口,顧小文看得莫名口乾舌燥,那是她喝過的杯子,江容估計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間接接吻,況且他那還是舔。
太色了。
顧小文端着江容那裏換來的酒杯,喝了一口想解渴,然後沒等嚥下去,酒一到嘴裏臉色就變了。
這他媽的是一杯加料的酒。
顧小文直接拿了一個別的杯子把嘴裏這口吐了,肚子裏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被人惦記上了?!
眯着眼環視了一圈,她不知道盯上江容讓服務員給他送酒的是誰,但是她記得那個服務員。
顧小文深呼吸一口氣,江容還渾然不知,在一點點小狗似的舔顧小文給他的那點香檳底兒。
顧小文環視了一圈,找到那個服務員之後,正想過去,就看到了林一楠放完了資料從樓上下來了。
顧小文讓江容在這裏等她,快速走到林一楠的面前,然後揚起酒杯,一杯子花花綠綠的酒都潑到了林一楠臉上。
林一楠倒抽一口涼氣,頭髮滴滴答答的淌水狼狽的瞪向顧小文,“顧大小姐,你是不是有點太隨心所欲了!”
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他沒喊後一句,但是很快顧小文冷聲命令道,“舔一舔,嘗一下。”
林一楠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下,然後表情一變。
“剛纔有人給我男伴送的。”顧小文說,“你就是這麼招待朋友?”
林一楠頓時氣焰全無,心裏暗罵一聲,今兒個人請的雜,也有爲了玩得高興找來的,什麼玩意都有,但是這種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也不是什麼烈性的東西。
“就是……一點助興的。”林一楠笑了下,“你太緊張了,大小姐。”
顧小文要是喝到,可能真的只是挑挑眉不生氣,但是喝到的是江容。
她直接看着林一楠,一字一句罵,“助你媽的興!我自己也能找到是誰,就那個服務員給我男伴送的,她就在那裏站着呢,但是因爲是你的場子,我沒直接去。”
“林一楠,”顧小文連名帶姓地叫他,“你知道我什麼樣,你現在不去,還跟我嬉皮笑臉地說助興,我找到了就沒那麼好收場了。”
“我他媽的有的是方法讓你們都盡興。”
顧小文聲音甚至不大,但是字字都咬得重。
周圍已經有人驚訝地站起來,因爲林一楠腦袋正在滴答着酒,現在像個五彩落湯雞。
林一楠被顧小文說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正想再說句什麼緩和。
江容這時候喝完了酒,有點興奮地跑到顧小文身邊,“我,還能再喝點嗎?”
江容臉色有點紅,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高興得很,他雙手捧着空杯子,腳跟雀躍地擡了兩下,身體輕晃,視線微眯,“好喝。”
他重複道,“好喝。”
“我還能再,”他用手臂撞了下背對着她的顧小文,都沒察覺到顧小文和林一楠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再喝點……嗎。”
“操!”林一楠這會兒才終於正臉看清了江容,頓時低罵出聲。
瞪着顧小文,指着江容,“他,是你帶的男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