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閆廣鑑別了一刻鐘出來,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一萬兩千兩,如何?”
“好……好極!”吳奮眼珠瞪出來,連說話都結巴了。其他人無異議,閆廣便去錢莊取錢,四個人商量着分配。
吳奮一直以爲擊殺貳蟒的是餘路和胤男,而餘路則認定是胤男一個人幹掉的,武修的修爲和戰鬥能力是其生存保證,牽扯到這種話題,就跟女人的年齡一樣,是不可說的“祕密”,沒人願意多談,因此這件事只有宋辰和胤男知道真相,當然都不會說破。
於是宋辰和吳奮每人拿一成,餘路三成,胤男獨得一半,她也不推辭,收到錢後分成兩個袋子,臨走的時候把一袋扔給宋辰,恰好被吳奮看見了。
“什麼意思?”吳奮莫名其妙又極感興趣地詢問。
“誰知道。”宋辰敷衍一句。
“我知道。”吳奮欣賞着胤男輕靈飄逸遠去的背影,嘿嘿笑道:“有點意思了,你感覺不出來嗎?”
“少來!”吳奮性情粗獷,口無遮攔,因家境和個人問題到二十五了還沒娶上媳婦,話說不了三句就到那種事上,宋辰已經對他非常瞭解。
“少來?”吳奮不服,“一下子三千兩銀子送給你,我不信這裏面沒事情。”
當然有事情,宋辰心想,不過卻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弟,”吳奮囉嗦起來,“雖然很冷,相貌嘛……也還過得去,但人家畢竟是武師啊,你難道……嘿嘿!反正跟我我就要。”
“你要你去追啊。”
“我可不敢!人家又沒給我錢,你瞧她平時那眼神,去了挨頓打可不是鬧着玩的,弄不好連小命都丟了。”說完兩人哈哈大笑一陣,吳奮瞟着宋辰的銀袋子說,“白賺三千兩銀子,請客吧。”
“行,說地方。”
“望月樓啊當然是!我就去過一次,那玫瑰麻辣雞的滋味真是……啊——”
“望月樓?”望月樓和蘇夏夏所住的碧玉軒十字路口斜對過,宋辰不禁愣了一下。
“怎麼?小氣了?”
“誰小氣!走走。”
宋辰把閆廣一家人也喊上,一起去了望月樓,吳奮喫上了夢寐以求的玫瑰麻辣雞,這也是閆小北的最愛,兩人一人一盤,旁若無人大快朵頤。
劉義問起他們這次去綠海的經過,宋辰先說一段,吳奮喫完雞接着講,當着閆廣的面,沒怎麼添油加醋,但因爲親身經歷,繪聲繪色很生動,採藥、驅蛇、掏蛇蛋,等講到他被貳蟒吞了、又從斷裂的蛇頭裏“流”出來,衆人一下子身臨其境被吸引進去,等他講完了還在回味。
“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行徑!”閆小北讚歎神往地說,“整天憋在家裏,不經過生死歷練,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這話顯然意有所指,把劉家兄弟倆說得憤憤不已熱血沸騰起來。
“到底是誰殺死的妖獸?”劉義撓着頭皮問。
“不是我,也不是他,”吳奮看了宋辰一眼,“另有高人。”
“那你們後來喫蛇肉了嗎?什麼滋味?”閆小北問。
“這個……”吳奮打個哈哈不說。
“別打岔!等我問完你再問。”閆小北拿胳膊肘使勁推了劉仁一下,“說啊,吳大哥,蛇肉好喫嗎?”
“二位不是定親了嗎?”吳奮喝了幾杯酒,有點管不住自己嘴巴了,“等結婚那天,我一定送你們一大盤蛇肉,你們親自去體驗吧。”說完哈哈大笑,笑道中途,卻戛然而止,忽然轉頭問宋辰道:“宋老弟,忘了問一件大事,你說傷我那人,叫什麼名字來着?”
“霍齊。”
“對,姓霍,他哪裏人?”
“霸刀城,東部行省,跟我家隔河相望。”
“省份雖然不同,但距離並不太遠。”閆廣插了一句。
“真是霸刀城的!”吳奮跟觸電一樣猛地站起來,嘴裏半根雞骨頭叮噹一下落在盤裏。
“怎麼了?”衆人見他神情有異,都停下不喫,除了閆小北。
“草!冤家路窄啊!”吳奮緩緩坐下,“霸刀城姓霍的,是我們聖刀門的死敵。”於是邊喝邊喫邊說,給衆人講述了一段江湖典故。
三代以前,吳奮的太師父和霍齊的太師父是同門師兄弟,那時候門派叫做神刀門。神刀門的掌門人,也就是這兩位太師父的師父,因爲替人保鏢,無意中得罪了魔教,死得很慘,而他臨死前沒能見上自己的這兩個入室弟子,導致門派武技的精髓並沒有傳完。
於是,師兄弟倆就各自琢磨,最終因爲理念不同,分道揚鑣,爲了振興門派,同時也爲了向魔教復仇,兩人約定每過十年比武一次,最先勝利三次者,繼任掌門。
“這個師父,那個師父,到底有多少個師父啊?說得別人都暈了。”閆小北喫完了自己那盤麻辣雞,聽吳奮還在囉囉嗦嗦個沒完,笑着插嘴打趣他。
“小北,不得無禮。”閆廣訓斥一句,回頭道,“吳兄弟,別介意,請你繼續。”
“小北姐,是不是還想來一盤?”宋辰怕她女孩子面子下不來,小聲問一句。
“小辰纔是我的知心人。”閆小北在宋辰肩膀上輕輕拍打,他倆連同二劉都住在閆家屋檐下,彼此脫略行跡,說話隨便慣了,都不以爲意,只有吳奮驚奇地瞧着,似乎又想瞧出點什麼意思來。
宋辰喊來店小二,又點了菜,要了酒和牛肉麪。
“要說神刀門,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時過境遷,別說年輕人,連我都沒怎麼聽過,”閆廣接着吳奮剛纔的話頭繼續說,“後來分成了兩派,霸刀門和聖刀門,想必就是那兩位太師父……”
“沒錯,”吳奮接口,“聖刀門傳到我師父手上,霸刀門遠赴東方,建立城池,就是今天的霸刀城了。”
“哦。”宋辰聽到這裏恍然,原來霸刀城還有這麼一個來歷。
“霸刀門傳下來兩個弟子,霍發,欒永年。宋,你肯定見過他們吧?”吳奮問。
“見過。”宋辰道,“霍發原爲霸刀城城主,就是打傷你那個霍齊的父親,不過前幾年參戰死了,欒永年還在,實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