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鳶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別說了，我另有打算。”
說完，她抽走了炎笙體內的妖血，然後割開自己的手腕，給他補充新的人類血液。
系統：“......”
真搞不懂宿主在想什麼呢。
做完這一切後，慕鳶已經累得快要趴下了。
她疲憊的爬到炎笙身旁躺下，脣角還掛着淡淡的笑意。
雖然爲了玄泠的迴歸，她註定只能對炎笙殘忍。
但是
就當給他們這一世，一個悽美一些的結局吧。
炎笙重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人類了。
就是感覺身體，變得虛弱了許多。
而且，還有一種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身邊正在熟睡中的慕鳶，脣角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忽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呢。
她最終，還是沒忍心對他下手嗎？
冬日裏，雪花紛飛，整個漁陽村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李嬌兒雙手哈着氣，小臉凍得紅撲撲的，路過肖大娘家的時候，忍不住過來問了一句。
“肖大娘，最近怎麼沒見言生哥哥出來了？”
肖大娘探頭出來，有些惋惜的道：“他生病了，病得很重，大夫也來瞧過，都說好不了了。”
說着，她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
“哎，好好的一個小郎君，怎麼就操勞過度，五臟六腑都變得跟個老頭子似的呢？”
李嬌兒忍不住轉頭望向炎笙和慕鳶的家，擡腿往他們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之後，她往院子裏瞧去，剛好看到慕鳶推着一個木輪椅，輪椅上坐着一個容顏憔悴的白髮男子。
她忍不住往後退去，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
原來言生哥哥，已經病重到這種地步了嗎？
炎笙咳嗽了幾聲，整個人看起來，生機又弱了幾分。
慕鳶連忙幫他攏了一下披風道：“炎笙，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炎笙淡然一笑道：“沒關係，我再陪你看看雪。”
雪花落下，消融在他雪白的鬢髮間。
炎笙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他拉着慕鳶的手，眷戀不捨的看着她道：“我可能要先走一步，沒辦法再陪你了。”
慕鳶此時已經泣不成聲了。
“鳶兒......”
他擡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眼眶微紅。
“我們來生再見吧。”
寒冷的冬夜，帶走了他最後一絲生機。
慕鳶眼睜睜的看着炎笙閉上了雙眼，嚥下最後一口氣，哭得不能自己。
“對不起，炎笙，對不起......”
她親了親炎笙的額頭，道：“我很快就會來陪你的。”
炎笙下葬的那天，家裏來了很多人，都是平日裏和他們關係比較好的村民，過來弔唁炎笙的。
肖大娘看到慕鳶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便安慰她道。
“小鳶，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哎，這都是命啊。”
慕鳶給炎笙操辦完喪事後，便留了一封遺書，把田地和房產，都交由肖大娘所有。
然後，她便投水自盡去了。
宿主不能自裁，僅限於任務完成期間。
所以，在慕鳶跳下去的時候，她便已經魂魄離體死了。
附近村民發現屍首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季明歌的屍首擱淺在河岸上，肖大娘過來認她的時候，忍不住啼哭道。
“小鳶，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還那麼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呢......”
李嬌兒看着慕鳶的屍首，心中感慨萬千。
慕鳶姐姐對言生哥哥的愛，她確實是比不了。
也難怪言生哥哥，那麼愛她。
從此之後，漁陽村裏便多了一個悽美的佳話。
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因爲不想遵從父親的安排嫁給自己不愛的人，就和她的小郎君一起私奔到了這裏。
他們本來在漁陽村生活得和和美美，但是後來，小郎君不幸得了重病去世了。
小姐也生無可戀，很快便投水自盡，隨他而去了。
因爲兩人都是神仙般的顏值，所以還有不同版本的佳話美談流出，什麼仙啊妖啊的都有，聽得讓人能重新相信愛情的那種。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幫男主度化煞氣，獲得獎勵3000積分。”
“再加上幫助搖光星君成功歷劫飛昇，獲得獎勵2000積分。”
“扣除本系統替身服務四天400積分，剩餘12800積分。”
慕鳶奇怪道：“搖光星君這麼快就歷劫成功了嗎？”
系統搖搖頭道：“雖然還沒有這麼快，不過因爲虞雪瑤思念成疾，估計很快便會病死了。”
“本系統只是先把積分換算給你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
回到嫵鳶的身體後，慕鳶順便還把炎笙送給她的紅玉鐲子，放到了收藏夾裏一起帶回來了。
她把鐲子拿出來仔細看的時候，忽然發現鐲子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這鐲子上面，似乎附着了一絲神識殘念。
慕鳶心念一動，閉上雙眼，潛入意識空間裏，終於見到了紅玉鐲子裏，炎笙的神識殘念。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只不過他溫柔的眼神裏，透着幾許絕望和悲涼。
“鳶兒，其實自從那天我看到了那些記憶碎片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很有可能就是你和我的前世。”
“你來到我身邊的理由，是因爲前世的我吧？”
“我知道，你很有可能需要我的元神，來複活他。”
“可是我希望你能記得我，記得炎笙，而不是隻記得他......”
“我怕你後悔，所以便留了一絲神識殘念在紅玉鐲子裏。”
“萬一你將來後悔了，總不至於，見不着我......”
原來，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拆穿她罷了。
慕鳶怔怔的看着炎笙的殘念神識，忍不住淚流滿面。
系統忍不住安慰道：“宿主，別哭了，玄泠和炎笙，其實就是同一個人啊。”
慕鳶淚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道：“系統，你還不明白嗎？”
“炎笙他，把自己和玄泠，當成了兩個人啊......”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玄泠，最終是會變成同一個人的。”
“那時候的他，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存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