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絕聽完孫明敬的交代,轉眸看向身旁的皇后,然後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

    “皇后當真是好算計啊。”

    “朕竟不知,那謝家小姐到底是哪裏得罪你了,你竟要如此毀她清白?”

    孫明敬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嚇得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豁的擡眸看向皇后。

    天吶,他剛纔都說了什麼啊!

    他竟然把皇后娘娘指使他做的事情,全都給抖落出來了?!

    完了,皇后娘娘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死定了......

    這時候,慕鳶適時的從暗處出來,向皇上行禮道:“臣女參見皇上。”

    “剛纔的話,相信皇上也都聽到了,還請皇上一定要爲臣女做主啊!”

    即便謝謙已經遇刺身亡,可謝家還有個謝君池坐鎮,無論如何,皇上斷然不可能不幫謝綰綰討回公道。

    現在她又主動現身請求皇上給她一個交代,相信南宮絕定然會對幕後之人嚴懲不貸。

    “謝小姐放心,朕定會給你個交代。”

    南宮絕寬慰了慕鳶幾句,轉而狠狠的瞪了孫明敬一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來人!孫世子受人挑撥,私闖內宮,欲對謝家女圖謀不軌,拖下去給朕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就算不打死他,也會把他給打殘的吧?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孫明敬嚇得連連磕頭求饒,然而南宮絕卻絲毫沒有動搖之意,最後他只能絕望的被兩名侍衛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皇后姜若璃見孫明敬鬼哭狼嚎的被拖下去了,整個人差點就要站立不住。

    爲今之計,她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的歹毒心思。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姜若璃死死的抓住南宮絕的衣袖,祈求道:“臣妾只是想撮合謝小姐和孫世子。”

    “可是誰知道他竟然曲解了臣妾的意思,竟然對謝小姐意圖不軌,臣妾真的冤枉啊!”

    慕鳶眸光一凜,心中暗歎,皇后這張嘴可真了得,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被她這麼一解釋,姜若璃原本的主觀惡意,就變成了好心辦壞事,錯全都會被推到孫明敬身上。

    這樣一來,皇后身上的罪過,就會變成僅僅是失察之罪罷了。

    南宮絕還需要姜若璃的兄長定遠侯戍守邊關,即便皇后犯了些許過失,也沒辦法動搖到她的地位。

    其實南宮絕也不想重罰皇后,於是便順水推舟道:“皇后引狼入室,差點犯下大錯,罰俸半年,禁足三個月,以示懲戒!”

    這樣一來,皇后便從私德有失,有被褫奪後位的危險,變成小懲大誡罷了。

    “慢着。”

    慕鳶忽然開口阻攔道。

    南宮絕轉眸望向慕鳶,劍眉微蹙道:“謝小姐莫不是對朕的發落,有何異議?”

    公然質疑皇上的審判,這不等於當衆下皇上面子嘛,她纔沒那麼傻。

    慕鳶微微一笑,解釋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新近發現了一樁新鮮事,想要和皇上分享罷了。”

    南宮絕見慕鳶似乎話裏有話,頓時饒有興趣的問道。

    “哦?什麼事?”

    “現在天色尚早,等入夜之後,臣女再來展示給皇上看。”

    慕鳶看了看旁邊的皇后,慢條斯理的道。

    “此事和皇后娘娘的顯陽宮也有些關係呢。”

    姜若璃聞言瞬間眼瞳一顫,脣瓣微微抖動着,整個人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臉色煞白得可怕。

    南宮絕搖頭一笑道:“既然如此,朕便等着你入夜後的解釋了。”

    “在此之前,你先隨朕來,朕有話要和你說。”

    南宮絕那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慕鳶,似乎要把她身後掩藏的祕密,統統都挖出來一樣。

    慕鳶抿了抿脣,福身行禮道:“是。”

    南宮絕他,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在回去紫宸宮的路上,南宮絕狀似不經意的調笑道:“謝小姐如今可真是和以往判若兩人呢。”

    “若是換作從前的謝綰綰,今日這個陷阱,定然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可如今,你不但逃過一劫,還能將計就計,反將一軍。”

    “這等聰明才智,可不像是之前的謝綰綰。”

    慕鳶秒懂,南宮絕這是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吧?

    也是,前後人設反差這麼大的兩個人,怎麼着也讓人難以相信,她是真的謝綰綰。

    現在,要給她崩人設這件事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必須要拿出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來。

    “其實臣女之前,一直都不過是在掩藏自己的鋒芒罷了。”

    慕鳶狀似感慨的解釋道:“父親遇刺身亡,謝家只剩下兄長一人支撐,我若是繼續藏鋒守拙,難免會讓我謝家遭人陷害敗落。”

    “所以,臣女也是不得已,還望陛下明察。”

    南宮絕上下打量着謝綰綰,忽然間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好一個藏鋒守拙!”

    “朕早就應該想到,謝謙有將帥之才,謝君池是第一才子,而你謝綰綰卻是個草包,這怎麼都說不通。”

    “如今看來,便只有可能是你在藏鋒守拙了。”

    “朕本來還在疑惑,璃王怎麼可能會突然改變態度,忽然決定要請朕賜婚,說要迎娶你爲正妃了呢。”

    “原來是發現了這麼一座寶藏啊。”

    慕鳶恍然,原來之前南宮衍不在自己的宮殿裏,是去向皇上請求賜婚了啊。

    而後,她默默的給自己擦了把汗。

    所以,她應該感謝她的父兄都是大佬,所以她這個隱藏大佬看起來纔沒那麼突兀麼?

    說起來,謝綰綰確實是個bug一樣的存在。

    就連她的母親也是個端莊賢惠的大家閨秀,持家有道,她斷然不至於是個草包花癡啊。

    現在看來,慕鳶的附身倒是讓她的性格轉折變得合情合理了。

    南宮絕勸道:“朕知道你心中有恨,可是最近這一年,契丹一直都對我東禹邊境虎視眈眈。”

    “邊境多次紛擾,多虧了定遠侯才能維繫如今東禹的安定,皇后是定遠侯的妹妹,現在朕還不能重罰她。”

    “你如此聰慧,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當以大局爲重啊。”

    聽着南宮絕語重心長的勸導,慕鳶心下了然,轉而看向南宮絕,脣角輕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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