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狐翩翩帶着一臉惋惜的模樣與各個神族的使者依依惜別,送到青丘入口處,才停下腳步,駐足良久,神情似有些落寞,直到神尊前來,才折身返回帝宮。
帝宮的御書房裏,純狐翩翩俏臉就沉下來。
“帝君,諸事已安排妥當。”折笛神色有些猶豫。
本來帝君的指令他作爲臣子的是不應該輕易質疑的,但是這件事牽涉極廣,他覺得帝君還是要慎重考慮。
“無妨,反正結果不會比現在更糟。”純狐翩翩不甚在意地擺擺手。
“是。”折笛答應着,退到一邊。
今天看帝君送別其他神族的使者的時候,他還以爲帝君不會啓用這個計劃,誰曾想還是到了這一步。
這個計劃是帝君回青丘之前匆忙吩咐下的,後患極多,讓他都有些懷疑帝君是不是在賭氣。
現在,他十分確定帝君不是再賭氣,而是身不由己。
“幽月大人,萬龍族這邊是怎麼回事?”純狐翩翩看着一邊幾乎要打瞌睡的老臣幽月明,問。
幽月明是她欽點的接待萬龍族的人,此時靈舒這廝還在帝宮裏,一點都沒有回萬龍族的意思,讓她很是不滿。
幽月明打個激靈,彷彿瞌睡被打斷,看到帝君不善的眸色,連忙斂容,正色道:“帝君息怒,靈舒聖主這些時日只是在,在帝宮閒逛,對於萬龍族的事情一概不管,微臣也實在是沒有法子。”
幽月明說話還是厚道了一點,靈舒不是在帝宮閒逛,而是在帝君的寢殿邊守着,這模樣,簡直就像是凡世那些變態癡漢。
幽月明對於帝宮內的事情瞭解不多,還以爲這個靈舒聖主看上自家帝君,想要和帝君聯姻。
聯姻這種事情,在青丘的歷史上是沒有的,他拿不準帝君的意思。
這個新帝君比前帝君更加心思難測。
純狐翩翩想了想,這件事也的確不能怪幽月明,畢竟她的內宮幽月明是進不去的。
靈舒這廝能進去,主要還是因爲君懷青。
雖然她極力忽略君懷青這廝,但是這廝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不是她說忽略就能忽略的。
算了,萬龍族過些時候再走她也少些麻煩,雖然靈舒這廝天天在眼前晃盪惹人心煩,但是爲了青丘,她忍了。
純狐翩翩將一些必要的事情吩咐完了,衆臣領命而去,御書房內,只剩下純狐翩翩一人。
純狐翩翩有些疲倦,本想會寢殿休息,但是一想到靈舒和君懷青,頓時將這個念頭壓下去。
有這兩個傢伙在,她別想休息。
純狐翩翩換下朝服,穿着常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帝城。
……
雲路向南,萬靈族白靈聖主和鳳凰族族長鳳飛羽同路而行。
“鳳族長以爲青丘帝君的提議如何?”身後的青丘已經看不見了,他們徹底離開了青丘統御的東荒,纔開始談話。
“純狐翩翩……”
話音未落,一道紫金色的閃電落下!
鳳長鳴鳳羽一展,以最快的速度閃避,在千丈之外穩定身形,還是感覺半個身子像是有細細的雷電在流竄,麻木不仁,右側五彩的鳳羽有一部分已經被燒灼了,空氣中有種淡淡的羽毛燒焦的味道。
“鳳族長慎言,青丘帝君傳承上古血脈,與遠古諸神並列,除非她的長輩或者與她身份相等的神佛魔,否則直呼其名會被視爲大不敬,遭受天譴。”白靈聖主緩緩道。
白靈是萬靈族的聖主,司掌萬界萬靈,本體是一隻白色的麒麟。
鳳飛羽同樣是一族之長,掌管鳳凰族幾千年,豈會不瞭解這些事情,只是心裏不忿。
他們鳳凰也是上古遺留的血脈,憑什麼純狐翩翩就要壓他們一頭?
鳳飛羽心裏不忿,但是也不想因爲心裏的一點點不滿就和天命硬剛。
以後注意點不直接說純狐翩翩的名字就行。
“萬靈族是打算和青丘狐族合作?”鳳飛羽收了鳳羽,看着白靈。
白靈神色有些遲疑:“青丘的帝君的那些話其實不無道理,只是……”?
“這位新帝君心思難測,誰也不知道她在打着什麼主意。畢竟,九千多年前,情勢比現在更爲危急,青丘狐族可是選擇了置身事外,這個時候提什麼守望相助,呵呵……”鳳飛羽搖搖頭。他不相信青丘狐族會有這麼好心。
“幾千年過去了,難道聖主已經忘了當年的慘狀?”鳳飛羽看着白靈有些發白的臉色,耐心地提醒。
白靈當然沒有忘記。
因爲青丘狐族袖手,當年從九曜梵天塔逃出的天魔在六界掀起血雨腥風,那一場戰役打了三千年,六界神族不少甚至被滅族,鳳凰族萬靈族都有過半的傷亡。
六界中本來鳳凰族是第一大神族,那場戰役之後,鳳凰族就從第一神族的位置跌落。
“放心吧!魔尊殷狂出關,第一個要找的也是青丘。就算要聯手誅魔,起碼也要等魔尊和青丘帝君鬥了兩敗俱傷也不遲。”鳳飛羽笑。
這裏六界,本就不該有青丘一脈。
白靈聖主點頭:“只是,萬龍族不會這麼想。”
說到萬龍族,鳳飛羽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萬龍族未必和青丘狐族是一條心。以靈舒聖主無利不往的性情,那位青丘帝君未必敢信任靈舒。”
他們都是居上位者,每一個都不是單純的小白兔,就不要說什麼交情故舊,利益纔是他們之間合作或者敵對的唯一原因。
白靈聖主沒有說話。
鳳飛羽的話她也認同一部分,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殷狂不如九千年前的魔主滄涯。
殷狂想要拿下青丘狐族,只怕會支付極大的代價。
但是,魔尊殷狂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其他神族虎視眈眈,他還找純狐翩翩死磕,這顯然不太可能。就算殷狂再恨那位青丘帝君,也不會做這般不智的事情。
魔族方面會有什麼動向呢?
白靈不知道,鳳飛羽不知道,天君和海皇也不知道。
白靈忽然覺得自己對魔族瞭解的實在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