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魔主在青丘？
這個問題靈舒不得不慎重對待。純狐翩翩和魔主有沒有勾結，這對於萬龍族和青丘狐族的合作很重要。
如果純狐翩翩跟魔主有往來，那她擬定的條款再合理也不能合作了。
純狐翩翩目光在他臉上一掠而過，臉上帶着無懈可擊的微笑：“聖主不用多疑。魔族此時並不在青丘。本君也不可能和殷狂有任何合作關係。血海深仇，本君記得清清楚楚。”
靈舒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腦子一熱，在協議上簽字。這個純狐翩翩實在是太可疑了。
靈舒神色認真而慎重：“口頭的保證沒有任何用處，帝君若不解釋此事。只怕萬龍族和青丘狐族沒辦法繼續合作了。”
純狐翩翩卻不甚在意地笑笑：“這個事情解釋起來也很簡單。不論是青丘狐族，還是萬龍族鳳凰族，都不是鐵板一塊。聖主的斥候和魔主的斥候有異曲同工之妙。”
“帝君言之有理。”靈舒瞬間換上了笑容。
然而，只有他清楚自己那一瞬間背後發涼的感覺。
他以爲自己的留在青丘的斥候是自己手段高超，原來是這傢伙有心放水。
真是可怕啊！
“那麼合作的事情？”純狐翩翩秀眉微蹙。
“本座現在就籤契。帝君以爲如何？”靈舒保持着優雅從容的微笑。
“本君很欣賞聖主的果斷。”純狐翩翩笑得更加好看了。
靈舒配合着假笑了一下，對她的恭維並不怎麼感冒。
青丘是不是鐵板一塊，歸根到底還是青丘內部的事情，他無權干涉。而且，這份契約有兩方君主的元神寄託在裏面，違背契約，必遭天譴。
純狐翩翩在怎麼叛道離經，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而且純狐翩翩的元神有些特殊，她身負天命，所以她的元神能與青丘的地脈相連，天譴落在她身上和落在整個青丘上沒有差別。
她所作所爲皆是爲了青丘，斷不可能做禍及青丘的事情。
說話間，兩人已經在合約上籤契，空中隱隱有輕雷響過。代表着契約成立。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靈舒鬆了口氣。更讓他鬆口氣的是純狐翩翩還是有一些底線的。
只要有底線就好，怕的就是純狐翩翩這樣的聰明人沒有底線。
兩族合作的契約已經簽署好了。
純狐翩翩也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都輕鬆了幾分：“本君還有一事想請聖主幫忙。”
“是關於應付其他神族發難的事情嗎？”靈舒微笑。
“聖主智慧過人，的確如此。”
靈舒淡淡一笑，聲音微涼：“帝君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純狐翩翩微笑不語。
他們誰也說不上究竟是誰的算盤打得好。
靈舒這麼爽快地籤契，不過是順勢而爲順便賣給她一個人情。這一份人情，將來肯定是要還的。
“本座倒是有些好奇。若是本座沒有簽署這份合約，帝君會如何呢？”敲定了主要的事情，靈舒話語裏也有些幾分玩味和調侃。
“聖主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說開了就沒意思了。”純狐翩翩意味深長地一笑。
靈舒微微愕然。輕笑搖頭。
等等，難道她是準備魚死網破嗎？
靈舒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青丘雖然已經式微，但經過幾千年的修養，要說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沒有形成實力代差，沒有哪一個神族敢說能輕易拿下青丘，即使是萬龍族要拿下青丘都要折損過半的兵力。
折損過半兵後，萬龍族還是六界第一嗎？
不可能的！
實力折損過半後，萬龍族就有可能面臨魔族和其它神族的雙重威脅，若是這樣的局面，萬龍族滅族也不遠了。
純狐翩翩難道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利用其他神族相互制衡，讓力量的天平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牽一髮而動全身。
沒有絕對的把握，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其他神族，敢對青丘狐族下手，那麼被滅絕的絕對不止青丘狐族一個種族。
“帝君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靈舒長嘆一聲，不知道是讚許還是嘲諷。
“過獎。”純狐翩翩笑眯眯的應聲。她就當做是讚美全盤接受了。
靈舒自己是個臉皮厚的人，此時卻第一次感覺到了臉皮厚的人真的很討厭。尤其是比他還臉皮厚的，那就是更加令人討厭。
“本君會記得聖主的相助之情。他日聖主若有什麼需要幫忙，本君當竭盡全力。只是瀟瀟的事情除外。”純狐翩翩道。
靈舒被噎了一下。
這混蛋不是最清楚自己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要讓瀟瀟回萬龍族嗎？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翻臉就不認賬了？
“聖主莫要急着生氣。本君早說過，瀟瀟在青丘行止自由，無論她留在青丘，還是去萬龍族，或者天族，都由她高興。任何人不得勉強半分，包括你我。”純狐翩翩一臉真誠地看着他，神色認真，“
你若是敢對她用強。本君不介意翻臉不認人。”
靈舒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感覺心裏憋悶的慌，可是純狐翩翩的話如此的光明磊落，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是爲了瀟瀟好，沒有絲毫破綻。
你哥黑心狐狸專心扮演好你無利不往的上位者角色不好嗎？現在這一副爲了朋友不惜兩肋插刀的模樣？
你是拿錯劇本了吧？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靈舒心裏生成——難道純狐翩翩對瀟湘也有別的意思？
這還真有可能。
要不然她怎麼會對懷清這般冷酷無情，偏偏對瀟瀟這麼好？鬧了半天，她可能是喜歡女人！
靈舒瞬間感覺自己壓力山大。他不僅僅要防着青丘的那些妖豔賤貨男狐狸精，還要防着稱呼翩翩這隻黑狐狸。
不行，他得找君懷青好好談談，畢竟這關係到他們的終身大事！
還有，他得提醒一下瀟瀟，免得被純狐翩翩這黑心狐狸騙財騙色！
靈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既然萬龍族和青丘狐族的合作已經達成。本座就不打擾帝君處理政務了。告辭。”
不等純狐翩翩說什麼，靈舒就離開了，速度飛快，像是有鬼在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