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懷青有些慚愧。
“我能一眼認出他來，是因爲我認識他。你把她當成我了？”純狐翩翩問。
君懷青有些尷尬：“你們長得太像了。”
“是很像！因爲他是殷狂的作品！若是不像的話，它就沒有意義了。”純狐翩翩輕笑，“你把她看成是我很正常，就算是我親爹親孃來也絕對會認錯。”
君懷青心下一凜。
這件事情純狐翩翩是早就知道的，可能在她心裏已經有了對策。
如果這麼大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那麼她就配不上算無遺策的美名了。
是他多事了。
也不算多事，是關心則亂吧！
“多謝你跟我說這些，不過現在還弄不死她。”純狐翩翩微一用力，手中的畫像立時化爲紛紜蝴蝶。
“如果煙雪是殷狂的傀儡，她當年爲何要救你？”君懷青疑惑不解。
如果煙雪是受殷狂控制的話，當年遇到純狐翩翩的時候，她應該會對純狐翩翩痛下殺手吧？
“那個時候的煙雪還是煙雪，現在這個已經不是純粹的煙雪了。而且她也不是純粹地救我，她禪位於我，是以我的仙澤爲代價的。”純狐翩翩的話像是繞口令，“你既然見過我原身上的鬼氣，就不該不明白這些道理。至於她現在極像我，大約是因爲她身上有我半個主魂吧！”
她的半個主魂？君懷青目光瞬間一亮。
純狐翩翩天生缺了半個主魂，六界之內，三千世界，誰也不知道她剩下的半個主魂散落在哪裏。純狐翩翩曾遊歷千年暗中找尋，卻無任何結果。
現在終於有了消息！
君懷青心裏立時有了主意：“翩翩，我去一趟魔族。”
純狐翩翩現在實力雖然恢復了一些，但是離她巔峯時期還差着不遠的距離。
整個青丘狐族之內，上神品級的仙家屈指可數，塗山玖玖和折笛等人沒有時間，爲一個有時間的雪城大神官卻偏偏是個不中用的路癡。
能在這個時候前往魔族的人只有他了！
純狐翩翩手微微一頓：“你想殺了煙雪？”
“她身上有你半個主魂，必須要拿回來。”君懷青道。
他之前猶豫是因爲煙雪和純狐翩翩之間有舊，他必須要先問過純狐翩翩的意見。
現在已經證實煙雪和她的關係很淡薄，僅僅有過一場交易而已。
既然這樣，他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純狐翩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君懷青，眼底是露骨的懷疑：“你知道在魔族內的情況嗎？作爲專門打造出來對付我的利器，你覺得殷狂會讓她暴露在危險之中？她身邊的守衛是心魔老人和劍魔。不要以爲你是六界第一就能在任何地方都橫行無忌，僅僅是一個心魔老人就足夠你死十次了。”
心魔老人？
君懷青對於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他從史料上不止一次見到，甚至純狐翩翩也曾經跟他提及過，知道心魔老人是十二遠古天魔之一，但是他並沒有真正面對心魔老人的經驗。
君懷青被純狐翩翩這麼說，臉上也有幾分尷尬的神色，但是他也不是盲目的人，笑了笑：“你跟心魔老人打過交道，你跟我說說他的弱點不就是了？”
純狐翩翩笑了笑：“他沒有弱點。”
君懷青微微挑眉，不信。六界內就不存在沒有弱點的人，哪怕是他，也是有弱點。
“翩翩，你這是擔心我嗎？”君懷青看着她，“我知道你想阻止我去魔族，但是，你的半個主魂，是必須要拿回來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你的主魂不完整，已經影響你修煉和渡劫了！”
“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純狐翩翩像是看智障一樣看了他一眼，“心魔老人的確是沒有弱點，本君和他交手數次，連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都沒有弄清楚，他沒有實體，無形無相，這還是在本君的主場下交手的。”
純狐翩翩再看他一眼：“你現在這樣，不用開靈眼都能看出你心魔叢生。這個狀態和心魔老人對上，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君懷青差點被貶得一無是處，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你的主魂總不能一直在別人身上吧？”
“我自有計較。”純狐翩翩冷冷道。
君懷青不再說話了。
他並不十分相信純狐翩翩的話，甚至他一直懷疑這些話是她爲了不讓他去魔族故意說的……
純狐翩翩似有些不放心，掐了個法訣，在他手腕上一點，赤紅的本源狐火從她指尖一閃而滅。
君懷青沒有防備，竟然讓她得手了。
“這個不是什麼蠱蟲毒藥，只是一個防止你離開青丘狐族的小手段，你安心待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純狐翩翩解釋。
君懷青：“……”她這彆扭的性子到底是隨誰的啊？
“就算你是在下毒種蠱也無妨。”君懷青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麼做能讓你有安全感就怎麼做，不用考慮我。”
純狐翩翩：“……”
頓了片刻，純狐翩翩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你和靈舒就是商量這件事來着？”
君懷青點頭：“你們現在畢竟是盟友，你們兩人都安全地統御着各自的疆域，這是最好的局面。”
純狐翩翩抿着脣：“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先弄死我嗎？讓一個類似於有蘇語凝這樣的腦殘掌控青丘，最後以聯姻的方式來合作，幾乎可以兵不血刃地奪取青丘的控制權。他曾經以這樣的方式統御萬龍族，再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應該很順手。”
君懷青：“……”
好一會兒，君懷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翩翩，他和慕娉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也是，他畢竟屠了慕氏一族，遠遠算不上兵不血刃。”純狐翩翩道。
君懷青：“……”好吧，純狐翩翩對靈舒抱有很深的成見，想要一朝一夕有所改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