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算準了自己可能會找白靈要這個消息嗎？
在他內心裏，他很清楚得到這個消息免不了需要支付一定的代價。但是如果他找的是白靈，那麼相對的，他支付的代價應該會少一些。
經過這一連串的交鋒，如果沒有必要，他是一點都不願意跟純狐翩翩打交道。
純狐翩翩此人，實在太過於陰險歹毒。
白靈很快察覺出自己的問話有些不妥，沉默了片刻：“這件事我恐怕無法答應鳳族長，若是鳳族長實在不想找那位帝君，可以試試去找靈舒聖主問問。”
萬龍族的靈舒聖主？！
他敢保證，純狐翩翩和靈舒也是簽訂了類似的條款。
要知道，那位神尊現在可是在青丘狐族啊。
那位神尊雖然已經離開了權力中心幾千年，但是如果他需要調用萬龍族的力量，靈舒一定不會拒絕。
鳳飛羽抹開了臉面，依然沒有達到目的。
什麼時候純狐翩翩竟然將六界的局勢掌控得如此得心應手了？
鳳飛羽在發愁，純狐翩翩也在發愁。
凌瀟湘看着純狐翩翩一臉爲難的樣子，十分不解。
她不過是問有沒有揍靈舒這廝一頓的好辦法，純狐翩翩就一臉糾結。
純狐翩翩沒有說什麼，但是純狐翩翩的表情已經告訴她很多事情。
純狐翩翩嘆了一口氣，試圖勸說：“瀟瀟，雖然我也很討厭靈舒這條渣龍，但是，你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去追究這一些。這些都已經是至少七千多年的舊事了。”
凌瀟湘壓了壓心裏煩悶的感覺。“我不是在追究什麼事情，只是到底有些意難平。”
“我認識的是天音谷的凌瀟湘，不是什麼萬龍族的慕娉婷。”
凌瀟湘安靜下來。緊握成拳的手鬆開。
是啊！她是凌瀟湘。
純狐翩翩見她安靜下來，也恢復了平常痞氣的模樣：“雖然靈舒這廝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但是，論資質，他是僅次於君懷青的。我全盛時期也不是他的對手。你資質尚且不如我，想要揍他，這輩子估計都沒戲。”
凌瀟湘：“……”她想拔狐狸毛了，怎麼辦？
純狐翩翩毫無這個自覺，大約是仗着凌瀟湘不會真的拿她怎麼樣，繼續道：“不過往好處想，有了靈舒這混蛋在前面，你修行也會更有動力一些。”
凌瀟湘忍了忍，沒和她計較。
谷主性子一向如此，她又不是第一天見識到。
能在自家谷主面前保持鎮定八風不動，本身就需要很厲害的修行。
能做到這點的，放眼六界也找不到一個。
是她修心不夠。
凌瀟湘忽然有些同情青丘狐族的文武大臣，在純狐翩翩手底下做事，一定經常三觀崩壞吧！
凌瀟湘想起自己進來的情況，純狐翩翩似乎在以傳音符跟人說話，感覺到她來了便匆忙結束，她心中不免好奇，問：“你剛剛在跟誰說話？那位神尊嗎？”
那位神尊據說閉關了，不過她不信。
“不是。”純狐翩翩心情頗好，“是鳳凰族的族長。”
鳳凰族？凌瀟湘已經看過了鳳凰族的資料，沉吟片刻：“與魔族有關？”
純狐翩翩本不想凌瀟湘過多參與這些事情，因此幾乎從來不在她面前說這些，今天大約是心情好的緣故，破例多說了一些：“是十二天魔的事情。看鳳飛羽的模樣，大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你這樣袖手旁觀真的好嗎？我記得你可是以自己的元神爲寄託，簽訂了守望相助的條約的。”儘管純狐翩翩極力掩飾，凌瀟湘還是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凌瀟湘實在是有些無語。
這種時候她的惡趣味就不要太多了吧！鳳凰族倒黴，青丘狐族不也要跟着倒黴？如果袖手不管違背盟約，她也會受到反噬的。
“瀟瀟，你這是什麼話！”純狐翩翩不滿，“他鳳飛羽好歹是鳳凰族的族長，當年本姑娘一個人對付十二天魔都沒事，他要是連十二天魔當中的三個都對付不了，鳳凰族活該被滅掉。”
凌瀟湘一直覺得谷主雖然很奇葩做事每每出人意表，但絕對不是這樣冷漠地隔岸觀火的人。
事出反常，必然有她不知道的緣由。
可是，她簽下的守望相助的盟約，可不管前緣的，只管後果的。
難道她有特殊的法子規避這個懲罰？
這也太流氓了吧！
凌瀟湘覺得自己看了那麼多的書，依舊有些不太夠用。
“盟約怎麼辦？”凌瀟湘提醒了一句。
“又不是魔族大軍壓境，不過三個遠古天魔而已，還沒有讓我出手的必要。”純狐翩翩滿不在乎。
凌瀟湘的猜想對了一半，的確是耍了個小小的流氓。
這個守望相助的條約，限定的範圍很窄。只要不是魔族大軍壓境，她就可以不管。
事實上認真分析一下，魔族大舉進攻某一個神族的可能性很微小，因爲哪怕是魔主殷狂也不敢輕易打破這六界的勢力平衡，平常必然是不受魔主約束的十二天魔在四處行動。
十二天魔的目標必然是除了青丘狐族和萬龍族之外的其他神族。
青丘狐族有她在，他們來找她，需要克服很多心理陰影，還要破除很多禁制。
“你在六界之內就沒有一個朋友嗎？”凌瀟湘問。
這段時間，他剛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還在熟悉，都在調試，所以忽略了純狐翩翩。
現在仔細想一想。窗戶偏偏似乎不近一站，六界到處樹敵。六建在任何地方都有他的敵人，卻從未聽說過他有朋友。
純狐翩翩輕笑：“我沒有朋友，我只有敵人。”
凌瀟湘窒住。
純狐翩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瀟瀟，不必覺得我很可憐，作爲君主，利益至上，六界之內，今朝盟友明朝敵人都是常事。”
凌瀟湘：“……”她總感覺哪裏不對，卻沒有辦法反駁純狐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