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在你這個位置，對外心機深沉手段黑辣並不是什麼讓人垢病的事，你這麼貶低她，你自己這半生裏做的事情，哪一樣做得比她仁善？”凌瀟湘輕笑，“谷主她從來就不純良，在我認識她的第一天，她就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了。”
“你知道你最竟然反感的一點是什麼嗎？”凌瀟湘笑容有些涼，“你習慣了用各種高大上的理由去粉飾的那些不那麼光明甚至有些卑劣的手段，在萬龍族的臣民面前，你這般做也就罷了。但是在我們這些知情人面前，你也這般，你就不覺得尷尬？還是你看不起誰？”
靈舒第一次覺得認真起來的凌瀟湘，竟然如此的難對付。
是啊，現在是凌瀟湘，她不再是慕娉婷了，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天真少女。
現在的她冷靜理智，有心機有手段，只是她並不喜歡用這些而已。
不喜歡不代表不會……
“瀟瀟，你誤會我了，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只是極力想維護好自己的形象，在凌瀟瀟面前挽回一點點印象分，可是結果總是適得其反。
他前些時間還嘲笑君懷青，說他堂堂一個神尊實際上跟個廢物一樣，都半年多的時間了還沒有搞定純狐翩翩。
現在終於輪到他了。
真是天道好輪迴！
“瀟瀟，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純狐翩翩拖住我嗎？”靈舒吸了口氣，搶回話題的主動權。
凌瀟湘微微一怔，靈舒這麼快猜出她的意圖，她並不怎麼意外。
就算現在的靈舒顯得智商有些不在線，但是他畢竟是統御了萬龍族幾千年的族長，權衡謀劃取捨定奪，這些對於他不就是跟喫飯喝水一樣的本能嗎？
凌瀟湘也不否認。
“我們進去說吧！”靈舒沉默了一晌，決定和她好好談談。
凌瀟湘神色有些奇異，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在拖時間？他爲什麼不直接將她扔進雲霄宮，解決掉她這個麻煩？
不過他竟然一副不着急的樣子，凌瀟湘也就懶得去催促他。
別的事情她不懂，但是她很清楚一點，就是現在的谷主並不是這條龍的對手。這條龍無法趕回去，那麼谷主就能夠安全一些。
進入雲霄宮的一剎，凌瀟湘就清楚這條龍的確是有備而來的。
這裏的佈局有些神似她在天音谷的住處。
“你喜歡這裏嗎？”靈舒有些得意。
想不到在這裏她還能看見曾經天音谷的模樣，雖然只是一部分。
一剎那間，凌瀟湘百感交集。
天音谷的那些姐妹們，她們現在還好嗎？
她在三危山蘇醒的時候。就曾經問過這個問題，只是阿那伽並不會給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她當然也問過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也簡單的說了一下天音谷的情況。
天音谷雖然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元氣大傷，但是她們到底還是活下來了。
靈舒見凌瀟湘神色有異。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心中有些懊悔，生怕她觸景傷情，連忙道：“瀟瀟，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立刻讓人重建。”
“不必，這樣很好，多謝了。”凌瀟湘來到大殿上。
靈舒拉着凌瀟湘在雲霄宮參觀了一圈，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你明知道我在拖延你的時間，你怎麼還願意在這裏跟我消磨時間？”凌瀟湘終於良心發現似的問。
“跟你一起消磨時間是我最大的願望。”靈舒微笑。
凌瀟湘臉上的神情瞬間就冷了下來。
靈舒：“……”
好吧，瀟瀟她不喜歡聽這些話。
他這麼說是不是顯得太過輕浮了一些？
“那位青丘帝君還不需要你去擔心。”靈舒苦笑，“萬龍族二十萬大軍在她手下全軍覆沒。”
“青丘狐族的情況呢？”凌瀟湘吃了一驚，但是她顯然更爲擔心純狐翩翩。
“她的情況自然比我好一些，五萬鎮野軍最終只剩下一千多人，五萬疾風營還剩三萬多人。”
凌瀟瀟身上有些駭然。
谷主十萬人對陣萬龍族的二十萬。雖然折損了將近七萬，但是卻將對方全殲，這樣的戰績足可彪炳千古。
“既然你吃了這樣大的虧，怎麼還是一副並不着急的樣子？”谷主沒有喫大虧。這對於凌瀟湘而言是個好消息。但是她並不放心。因爲這條龍跟谷主是同一個層面的人。
以她對谷主的瞭解，谷主若是喫的這樣大的一個虧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說過你纔是最重要的。”靈舒面不改色。
凌瀟湘謹慎的看了一眼左右。左右無人。
凌瀟湘略略鬆了一口氣，有些咬牙：“你爲了弄死我真是不遺餘力。”
“此話怎講？”
“字面上的意思。”
靈舒神色有些不自然。：“你心裏就是這麼看待我的嗎？”
“我怎麼看待你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認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凌瀟湘依舊冷靜而敏銳。
“對於我而言，你的看法很重要。”靈舒堅持。
“手段機巧心機深沉。還很沒有下線。”凌瀟湘見他這麼堅持，也就誠實的說出自己對這個人的看法。
她相信她的這些評價，是絕大多數的人對於這位萬龍族聖主的評價。
靈舒：“……”他是自己找虐嗎？明知道不會有他期待的結果，還是固執地去問。
連番的打擊，哪怕是心腸堅硬如靈舒也感覺有些受傷。
“瀟瀟，我只想你留在這裏。我不會傷害你的，請你相信我。”靈舒道。
凌瀟湘沒有說話，但是靈舒從她的神色裏卻能夠清晰無比地知道凌瀟湘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用何種手段留住我呢？”凌瀟湘問。
這個問題極其扎心。
“我現在的仙籍是歸屬於青丘狐族的，如果谷主要讓你送我回青丘狐族，你該怎麼選擇？你會乖乖聽谷主的話，將我送回去嗎？”凌瀟湘的問題每一個都問在要害上。
“瀟瀟，你就這麼想回青丘狐族嗎？”
“到了合適的時機，自然要回去的。”凌瀟湘也不掩飾她的目的。
“瀟瀟，既然你知道純狐翩翩不是那麼純良，爲什麼就不肯認清楚她在利用你這個事實呢？”靈舒感覺心口憋着一股子氣，卻又發，做不出來別提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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