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定從容的天璣幾乎要咬牙了,但是無可奈何,他還是一揮衣袖,破開了困住凌瀟湘的牢籠。
鎖住她的鎖鏈瞬間粉碎,玄鐵鑄就的囚籠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凌瀟湘蹲得腳發麻,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腳的存在,若不是憑着心裏的一口氣,她早已經撐不下去了。
關住她的囚籠和鎖鏈消失,她便再也支撐不住,一跤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幾乎凍結的血脈重新流動。凌瀟湘勉勵擡起手指,在自己身上某一處穴位上一點,解開了被封住的靈力,靈力重新在經脈中流動,將自己身上的負狀態一分分去除。
天璣黑着個臉,看着委頓在地的凌瀟湘,恨不得一掌拍死她,但是爲了萬龍族那些中毒的人,他還是忍了。
凌瀟湘卻似乎在挑戰他的耐心似的,坐在地上默運玄功,恢復自己的靈力。
天璣的臉色黑沉沉的。
足足一個時辰,凌瀟湘才收了功,看着旁邊的天璣。
這位管家大人耐心倒是非常不錯,被她氣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能在邊上等這麼久。
凌瀟湘摸了摸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幽府裏取了丹藥,用水化開,塗在臉上。
丹藥的作用很明顯,火辣辣生疼的臉頰不大一會兒就恢復了不少,丹藥塗抹的地方似有清涼之氣漸漸透出來,疼痛退卻。
天璣看的十分眼熱。
萬龍族的醫術並不怎麼樣,在六界可以說的上是墊底的。萬龍族神龍的身體極其強悍,平時也絕少有需要醫者的時候,但是一旦需要醫者,往往意味着事情非常嚴重。
萬龍族倒也不是沒有醫者,只是萬龍族自己本族的醫者醫術也是算不上高明,處理普通的病症還行,像是這樣刁鑽又狠毒的毒藥他們也束手無策。
青丘狐族則相反,青丘狐族的人醫術極爲高明,哪怕就是隨隨便便的一個普通人的醫術在萬龍族內也能稱得上是頂尖。
萬龍族內也不全是神龍,但是此時的萬龍族內的確是沒有青丘狐族的人,就算是有青丘狐族的人,也未必能夠應付這樣的毒藥。
凌瀟湘是何等樣的人,她一來到這個六界就是跟着純狐翩翩,這種毒絕對不是凡世的毒藥,所以這種毒究竟是誰給她的已經不需要多作說明。
那位青丘帝君的毒豈是那麼好破解的?
“靈舒呢?”凌瀟湘淡然問。
說到這個問題,天璣就更加的頭疼了。
“瀟瀟,瀟瀟,你在哪裏?”靈舒一疊聲地叫喚。
凌瀟湘的話音一落就聽到了靈舒的呼喊聲。
凌瀟湘擡眼望去,幾乎是同一時間,靈舒就匆匆跑過來。
靈舒行色匆匆的模樣讓她瞬間明白他是從青丘狐族的前線上過來的。
天璣慌忙行禮,跪伏在地上。
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被族長懲罰已經是成爲定局的事情了。只是,但願族長回來能夠破解這個僵局。
要是真的因爲凌瀟湘這個女人損失了萬龍族這麼多龍衆,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凌瀟湘剛剛恢復,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靈舒是六界僅次於君懷青的戰力,又是千錘百煉的神龍之軀。她就算是傾盡全力,也休想傷他一根寒毛。
但是她還是給了他一巴掌。只爲了出氣。
凌瀟湘的力氣太小,這一掌更是撓癢癢似的,不痛,卻讓靈舒有些震驚了。
靈舒錯愕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雖然塗了藥,但是她臉上還沒有完全消腫,五根手指印依舊清晰可見。
“是誰打了你?”靈舒怒,他的目光觸及到四處散落的牢籠殘骸,心下更是震驚欲絕。
這是怎麼回事?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爲萬龍族長,他一看到那些痕跡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他們竟然將這樣的手段用在凌瀟湘身上。
該死的!他們怎麼敢?!
凌瀟湘的神色完全冷了下來。
“瀟瀟,對不起,我會還你一個公道。”靈舒深恨自己將她一個人留在萬龍族。
凌瀟湘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目光有些複雜,說不清是嘲諷還憐憫。
“什麼公道?”凌瀟湘似乎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她是個冷靜的人,公道什麼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好處。
至少目前她沒有落入下風。
“乖,別賭氣。”靈舒一舒手,將凌瀟湘打橫抱起,離開了困龍潭。
身子驟然一輕,凌瀟湘有些慌亂,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推:“放開我!”
她沉下臉來還是極有氣勢的,靈舒也不敢過分違逆她,斟酌了一下,帶着她離開了困龍潭,在即將出去的時候纔將她放下。
靈舒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那位管家大人一眼。
困龍潭出口的位置上,已經圍了密密麻麻的人,人頭攢動,甚是壯觀。
凌瀟湘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靈舒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靈舒不由得看向凌瀟湘,希望凌瀟湘跟他稍微介紹一下這種情況。
“這樣的情況,有點類似於凡世的清君側吧!跟你寫的劇本有些類似,你怎麼處理?”凌瀟湘似笑非笑。
靈舒心下微微一寒。
凌瀟湘站在靈舒身邊,看着那烏泱泱的人羣,每個人都拿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那樣驚人的恨意,讓凌瀟湘都有點不寒而慄。
靈舒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望了一眼他身後出來的天璣:“你先好好想想該怎麼跟我說這些事情。”
說完不由分說地拉着凌瀟湘離開了。
再度回到雲霄宮。凌瀟湘看着四周依舊陌生的景緻。忽然間有點想青丘狐族了。
“瀟瀟,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這裏的情況?”靈舒小心翼翼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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