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玖玖和純狐翩翩相處的最舒適的方式就是談正事，有事說事，沒有事就絕對不要閒聊、
真要和帝君閒聊，他感覺自己會被帝君各種脫線折磨得偏頭痛發作血壓飆升。
“魔族？”純狐翩翩聽到這兩個字，也是詫異。
塗山玖玖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摺子。
燙金的封面印着雪老城魔宮的外觀，摺子裏還有淡淡的魔氣。
這股魔氣極爲熟悉，正是殷狂的。
折笛已經反覆驗證過了，這個摺子裏沒有機關，沒有毒藥，所以纔敢呈上來。
國書上的內容他也看過了，要不是這件事他的確是做不了主又推脫不掉，否則他早就將這摺子狠狠摔在那個魔主使者臉上了。
純狐翩翩挑眉，君懷青也有些古怪，將折笛手上的魔主國書接過來，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轉交給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接過來只是看了一眼就將摺子重重摔在案頭上。
君懷青並不意外純狐翩翩有這個反應。
國書的內容他也看過了。
魔主遞過來的國書說是來和談的，但是提出的條款讓君懷青感覺這個混蛋就是來挑事的。
國書裏說了三點，第一點就是青丘狐族將原本屬於聖羽族的族地割讓給魔族。
第二點就是讓純狐翩翩撤回到原本青丘狐族的地界。
第三點是讓純狐翩翩將清淨天主煙雪交出去。
這三個，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在踩純狐翩翩底線。
就這三個條件是絕對沒有和談的可能的。
首先第一個，原本聖羽族所在的地方本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純狐翩翩將它搶到了手裏，又如何肯讓出去，何況是讓給魔族？
第二點，純狐翩翩以霸道的手段清理了青丘狐族外圍的其它小的神族，將青丘狐族的防線往外擴充了一千里，目的就是給青丘狐族一個緩衝地帶，讓青丘狐族和其它神族交戰的時候不會禍延青丘狐族內居住的子民。
第三點，煙雪作爲清淨天主，根本就輪不到魔主來向她討要，這是在掃純狐翩翩的顏面。
不要說純狐翩翩是一隻精擅於算計的狐狸，就算她是一個平庸的帝君也絕對不會做出昏庸到答應這些條件的事情來。
君懷青沒有純狐翩翩的反應這麼激烈，因爲他清楚魔主也不是腦殘，他送一份這樣的國書過來，應該不是爲了調戲一下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雖然一臉怒容，但是聲音卻很冷靜：“這樣的條件，哪怕是本君在談判桌上指着他鼻子罵娘都比這個更有建設性。”
一本正經地說着這樣荒誕不羈的話，也只有純狐翩翩了。
塗山玖玖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很冷靜地提醒了一句：“帝君，請您注意一下儀態。”
塗山玖玖年幼的時候也承純狐皓宇教導，嚴格算起來，他都可以說的上是帝君的師兄……
但是，正是因爲她熟悉純狐皓宇和塗山輝夜，他就越發不明白這帝君的性子是隨了誰。
帝君的決策一直以來都是英明的，所以帝君偶爾在儀態上有失風度也不影響他們對帝君的尊敬，但是，聽着帝君這麼一本正經地吐槽，他們這些人感覺和割裂啊！
純狐翩翩吐槽完了也發現自己額言辭有些不妥，笑了笑：“抱歉。”
然後，恢復了常態：“你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
塗山玖玖：“是。”
“以後有其它的神族再送來這種調戲本君的摺子，你直接在國書上回一句‘狗屁不通’就好了，不用送到本君這邊來。”純狐翩翩道。
塗山玖玖雲淡風輕的臉幾乎裂了。
果然他還是修行不夠啊！
看看哪位神尊，他不就毫無反應嗎？
塗山玖玖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乾澀：“帝君，真的要這樣回覆嗎？”
純狐翩翩點頭：“他們敢這樣寫，你就這麼回，一個字都不要改。”
塗山玖玖帶着一臉便祕一樣的神情退了出去。
君懷青看着純狐翩翩。
純狐翩翩卻在看那本她摔在案上的魔主殷狂遞來的國書。
說實話，她現在是真的很意外。
魔主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就是因爲無聊想要調戲一下她嗎？
沒有這個可能吧？
別人可能並不清楚魔族內部的情況，她卻是知曉的，因爲煙雪的緣故。
利用煙雪本來就是雙向的。
煙雪的本體是泉眼，是水。
水能倒影萬物。
殷狂給煙雪灌注了她的主魂，煙雪就成了她的模樣，受制於殷狂。
也許是因爲魔主太過自信，覺得自己能永遠困住煙雪，能一直利用擁有她的主魂的煙雪，卻沒有想到她能以“帝王之術”淨化煙雪身上的魔氣。
煙雪在魔族的經歷，在她淨化魔氣的時候，以間斷的畫面在她面前重現過。
她的記憶裏非常不錯。
煙雪身上，帶來了很多魔族的祕密。
現在的魔主殷狂跟她的處境其實相差不大，因爲他們兩人都是在六界內樹敵無數的人，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得用盡手段。
純狐翩翩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追殺和詆譭。
只是，在她得知了魔族整整的情況之後，她倒是有些理解殷狂了。
當然，理解並不代表她會改變自己的立場。
她沒有像其他仙家那樣根深蒂固的神魔道不同不相爲謀的感覺。
天道無情無分善惡。
這是她在很小的時候，她的父君告訴她的。
這句話，可以算的上是解釋這六界內爲什麼有那麼多的惡人，包括她自己。
不過，現在的殷狂已經關閉魔界的大門，六界內想要再起什麼戰事是不太可能了可是，所以他是想通過談判的方式來爭取在六界生存的空間？
這不能夠吧？
武力都爭取不到的地方，想要靠嘴皮子取回來？
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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