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純然以爲他是在用幻術糊弄掌櫃，但是她細細分辨了一下，君懷青用的的確是這個世界的錢。
君懷青笑了笑：“換來的。”
君懷青對於這裏也算是有些瞭解，他身上的寶物多，有些東西在這裏也是很值錢的，他便用術法悄悄將自己的寶物和這裏錢莊的錢調換了。
這樣的小手段畢竟不太光明，君懷青的神色也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在教壞小純然。
若是純狐翩翩的話，他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壓力了，因爲純狐翩翩偏愛“釣魚”，缺錢的時候通常扮弱扮傻，她又生的貌美，時常有不懷好意的傢伙打她主意，然後她反打劫……
只有純狐翩翩刷新他下限的份，沒有他教壞純狐翩翩的份。
小純然似乎沒有看到他這樣尷尬的神色：“我們似乎還是第一次逛街。原來跟你逛街的感覺是這樣的。”
君懷青有些有些愧疚。平日裏似乎是小純然經常纏着他，但是他並沒有多少時間陪她，圍他身邊的都是萬龍族的謀臣，他滿心都是六界大勢，哪裏會管小純然微妙的少女心思？
那個時候的萬龍族也不像現在的青丘狐族那樣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君懷青牽着她的手：“我陪你。”
……
三危山。
迷花結界內，
阿那伽看着水鏡裏的影子，神色似悲似喜，他的身後站着一個影子一樣的女子。
天光透過女子的身體，並沒有在地上留下影子，
“師尊，您就任由他們在那裏逍遙自在？”女子有些不解，他們已經在這裏看純狐翩翩好幾個月了，純狐翩翩現在不僅修煉到了上仙，就連君懷青都恢復了巔峯水準的力量，再讓他們成長下去，只怕他們的大事離成功越來越遙遠了。
難道師尊手軟了？
女子神色明滅不定，顯然她心裏很不平靜。
阿那伽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純狐翩翩柔靜安然的臉上。她神色平淡從容，似乎所有事情都能一手掌握一樣，自信，泰然。
“她最強的不是修爲，不是心智，而是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她都能夠排除萬難去解決。”阿那伽道。
這是純狐皓宇教導純狐翩翩的本事。
她太清楚純狐翩翩的特點，所以他並沒有實際插手他們在塵埃海的歷練，反而是任由他們發展。
如果他插手，純狐翩翩會轉頭專心對付他，爲將來舒軫的鑄魂增加變數，得不償失……
如果一直任其自然發展的話，一直風平浪靜，純狐翩翩她自己都會作出一些幺蛾子來。
想要對付純狐翩翩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
不過，他想要對付的不是純狐翩翩，而是那位六界第一神尊。
對付君懷青比對付純狐翩翩容易多了，因爲他最大的弱點就是純狐翩翩。
現在，他冷眼旁觀，但是純狐翩翩和君懷青之間已經有了嫌隙。
純狐翩翩和君懷青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無懈可擊。
“現在青丘怎麼樣了？”阿那伽問。
她使盡手段，青丘狐族依然像是一個精密的儀器一樣運轉，分毫撼動不得，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螳臂當車。
這讓她的自尊心有些受傷，卻又無可奈何。
“你擅自行動了？”阿那伽的聲音卻冷了下來。
女子臉色一變，慌忙跪在地上，她也是有些怕阿那伽的，連聲音都有些發抖：“弟子，弟子以爲能夠控制塗山玖玖的，結果……”
女子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爲那一次她非常狼狽，結果自然也是失敗。
整個青丘狐族都知道塗山玖玖癡迷於有蘇語凝，甚至爲了有蘇語凝曾經違抗純狐翩翩的旨意。
她幻化成有蘇語凝的樣子接近塗山玖玖，試圖奪舍塗山玖玖的身體，結果反而被塗山玖玖暗算。
甚至她所有慣用的攻心術都是沒有用的。
塗山玖玖的心就像是一顆堅硬冰冷的石頭。
“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一次，你就滾吧！我這裏不需要你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阿那伽也有些慶幸，幸好她招惹的是塗山玖玖，要是她不識好歹去招惹了折笛那隻狐狸，只怕他所有的計劃都要重新開始鋪排。
女子的臉色白了白，卻還是低眉順眼地應一聲：“是。”
……
塗山玖玖這兩天都待在自己的府邸裏，雖然帝君不在朝中，諸事繁雜，有不少事要他處理，實在是處理不了的，便往後推等帝君回來，不能等的就請幽月明和折笛來商量，看看如何決策。
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容易的事情。
塗山玖玖對於帝王之位已經不抱有任何幻想。
以前他還有過和帝君爭勝的念頭，如今他親自來處理這些事情，卻覺得這樣滔天的權勢其實也挺無聊的。
但是，這兩天他有些神思不屬。
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有蘇語凝了，他以爲自己會慢慢將有蘇語凝忘記，可是幾天前那個奇怪的女子突兀的話卻讓他明白，有些事情只有到死亡的時候纔會真正放下。
用心上人的心血澆灌出來的勝利果實好喫嗎？那個女子用憐憫有嘲弄的目光看着他，問。
只是一句話就讓他亂了心神。
他主管青丘狐族的對外事務。因爲涉及到方方面面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所以他手裏自然也掌握着青丘狐族的情報機構。
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傳來有蘇語凝的消息。
最近的一次是有蘇語凝出現在魔族的消息。
有蘇語凝一直和魔族有接觸，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那次的消息沒有太大的價值。
但是那個殺人誅心的女人，他在青丘狐族從來就沒有見過，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而且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極爲奇怪，他查不到她的任何過往。
這絕對不尋常，因爲就算是帝君從來沒有公佈於世的師尊，他都查到了很多線索。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個女子不涉及六界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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