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湘被噎了一下。
或許的確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她果然不能太閒,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凌瀟湘也不再問了,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態,靜靜的看着事態怎麼發展。
這大概是兵法中所的以不變應萬變吧?
靈舒見凌瀟湘不再問了,心裏又感覺有些彆扭。
他感覺自己的心態有些奇怪,他怕凌瀟湘尋根問底,也怕凌瀟湘對什麼事情都不聞不問。
日影漸漸升高,氣溫漸漸變得炎熱起來。
舟停泊在蓮花叢中,高過人頭的蓮葉亭亭如蓋。
凌瀟湘折了一隻荷葉當作傘一樣撐着,遮擋着這毒日頭,倒也不算難受。
靈舒躺在舟上,臉上蓋着一片蓮葉,似乎睡着了。
凌瀟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個便宜師父將自己帶到這裏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就是爲了睡覺曬太陽嗎?
六月將近晌午的太陽……這便宜師父真的很有想法。
這裏的風景雖然很不錯,靈氣也很充裕,但是凌瀟湘想着,如果他真的困了還是去寢殿裏休息比較好一些。
凌瀟湘終於受不了這裏的無聊:“師父你累了,我們還是回到岸上吧。”
靈舒數次糾正她,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可以直接喚他的名字,但是他的話顯然是沒有什麼用處,凌瀟湘依然是我行我素。
也罷!
感覺到凌瀟湘有些坐立不安,靈舒終究是有些不忍心。
靈舒將她帶到這裏,以爲她會和這些青蓮有一些微妙的聯繫,但是……
這湖上的青蓮已經隱隱有些靈性,是他培育出來專供凌瀟湘修煉的靈媒,但是凌瀟湘對這一些毫無感應。
如果凌瀟湘能夠與這湖裏的青蓮能夠有一些聯繫,那麼他就能將她的性命與湖裏的青蓮相連,讓這些青蓮爲她擋去傷害……
凌瀟湘畢竟還只是個凡人,並不是真正的青蓮化形。
可是爲什麼她在西梵境的佛蓮池裏是一株青蓮的模樣?在三十六重的雲湖上也是一株青蓮的模樣?
純狐翩翩的術法會將她變成與她心性最爲接近的靈物,爲什麼到這裏就不行了?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難道是因爲他的修行不如純狐翩翩嗎?
靈舒下意識否認這一個可能性。
無論那隻狐狸再怎麼妖孽,在修爲上也不可能比過他的。他一萬多年的歲月累積,不是賦所能追趕上的。
況且,那隻狐狸的資質的確是令人羨慕嫉妒恨的好,但是他的資質也不差,僅僅比她略遜一籌。
他和那隻狐狸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修行的是中規中矩的仙道,但是那隻狐狸的帝王之術卻和普通的仙道背道而馳。
難道他也要修王之術才能將凌瀟湘化作一朵青蓮?
這一個還真的難倒了靈舒。
他修行不鱗王之術,就算修行,沒個幾千年絕不會有任何成就。
純狐翩翩這樣的資質修行帝王之術三千年,如今也不過是初窺門徑。
他一貫看那隻狐狸不順眼,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隻狐狸的賦只有那位三十六重的神尊可以與之相提並論,他的資質比他們稍遜,需要花費的時間更久。
況且帝王之術與常規仙道背道而馳,他的心性也沒有扭曲變態到那隻狐狸的程度,修行不了這個。
看來他還得另外想辦法。
凌瀟湘當然不知道靈舒心裏翻涌着這些複雜的念頭,她只是覺得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有些不太正常。
有哪個人會在困得睜不開眼的時候還還跑來這種地方曬太陽?
這可是六月的太陽啊!
凌瀟湘感覺自己很機智,如果她不是折了一隻蓮葉頂在頭頂上,只不定她的臉和手都已經曬傷了。
停在蓮花叢中的舟緩緩移動,順着水流漂過九曲橋,不大一會兒就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靈舒大殿前的湖岸上。
重新踏上堅實的土地,凌瀟湘有一種非常安心的感覺。
果然人類還是比較適合在陸地上生存。
“師父,你要是困了就回去休息吧。”凌瀟湘關切的問。
現在這個便宜師父是她唯一的靠山,她當然希望他好好的。
凌瀟湘有些關心的話,也讓靈舒心裏微微一暖。
他們在蓮湖上浪費了一些時間,現在已經將近晌午。
靈舒估摸着時辰,現在差不多要給他家的徒弟準備午飯了。
“我幾不睡或者一睡幾都是常態。”靈舒表示自己沒有問題,“差不多要喫午飯了,過來搭把手。”
雖下廚這種事情他一個人也能搞定,但是拉着凌瀟湘一起,靈舒還是非常高心。
凌瀟湘:“……”
此刻凌瀟湘真心感覺自己一日三餐確實是有些麻煩。而且當自己的師父也的確是有些辛苦,除了每要給她規劃各種的修行進度之外還要照顧她的一日三餐,甚至連洗衣服這種事情都還要師父來做。
凌瀟湘雖然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是她敢打賭,會爲徒弟洗衣服的師父絕對不多。
在靈舒的照料下,凌瀟湘覺得自己是一個除了修行之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
凌瀟湘感覺有些臉紅:“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照顧我的。”
靈舒看着凌瀟湘臉上淡淡的紅暈,心神微微一蕩。
現在的凌瀟湘和剛剛來到逍遙派的時候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剛剛來的時候身形瘦,雖然快十二歲了,身量也就是十歲的孩子模樣。如今個頭拔高了一點點,脣紅齒白,白皙的肌膚透着淡淡的健康的粉色,整個饒氣質也變得更加空靈通透,像是伐骨洗髓了一樣。
當然這麼的孩子自然談不上什麼風情,最大的區別就是她身上漸漸褪去了凡饒濁氣,令人一眼就能夠看出她是一個頗具修爲的修士。
“你還,我照顧你是應該的。”看在凌瀟湘的狀態,靈舒甚是滿意。
“要不你還是休息吧,我去逍遙派的內門弟子食堂裏喫飯。”凌瀟湘頗爲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