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最先是散發着屍臭味的乾屍到了聚會地點。
緊接着是那一隻眼睛小卻精光不時閃過的烏鴉飛到。
這一次,密密麻麻粗線縫合的皮偶躲在了樹上。
骷髏依舊從地底爬了出來,紅衣女扎紙人還是騎着一隻驢,慢慢悠悠。
但是本來利用皮影戲手藝人作爲僞裝的畫皮師老漢,卻是親自到了現場。
他手下夜遊使級別的畫皮,只有那隻老牛。
他一出現,其他人都爲之一驚。
怎麼這畫皮的竟然真身出現了?
畫皮師老漢此刻臉色凝重。
“我的老牛死了,不要問我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另外幾個也嚴肅起來,氣氛凝重,心中不由直接多了一個想法。
看來紅姑那個扎紙人身亡,不是意外,她早就被人盯上了。
要知道,畫皮師那隻老牛可是萬中無一的畫皮,因爲它可以在白天出現。
將死未死,氣息混雜,只要小心一些,恐怕日遊使在粗略查探之下,都會被它瞞過去。
現在畫皮師的老牛都已經出事,看來大夏朝那些人真的早就做好了準備。
“趙海那三個傢伙今天已經到邕城了。”
這時候紅衣扎紙人突然開口。
畫皮師老漢心中一驚。
其實老牛一死,他心下就有些慌張,所以選擇第一時間逃離,因此並沒有探知到這個消息。
“消息爲真?”
扎紙人點點頭。
“而且他們出現在邕城的第一個地點,就是去了西郊,查看這祕地出現詭變之處的情況。
正因爲如此,我纔沒有把我的骷髏送過去,不然也是能讓我的骷髏更進一步。”
骷髏這時候開口,絲毫沒把自己就是自己口裏那個骷髏而放在心上。
因爲,現在他們代表的,就是各自的真身,而不是自己。
畫皮師老漢聽到這,不由低頭思考。
之前,他就是把老牛放養在西郊荒林之中。
也就是說,自己那隻老牛剛好碰到了大夏朝那三個日遊使?
如果是這樣,自家老牛死的不冤。
自己終究還是大意了。
“除了他們三個,還有其他情況嗎?”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
烏鴉撲騰了一下翅膀,幽幽開口。
“我已經飛遍了邕城範圍,也沒有發現邕城在暗中還有什麼其他安排。”
聽到這話,大家都是一愣。
想不到這烏鴉竟然有這麼大膽子,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過,由此看來,在明面上,現在邕城就是趙海他們三個日遊使支援。
這時候,畫皮師老漢突然狠聲說道:“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要繼續藏着了。
就像現在,因爲咱們考慮太多,反而就硬生生地被他們各個擊破。
紅姑的扎紙人,我的老牛畫皮,那可都是心頭血。
可是現在,就因爲我們對大夏朝的忌憚,被他們抓住了機會,逐個擊破。
現在祕地即將開啓,已經到了亮劍的時候,我們再怎麼躲也無濟於事。
幾人沒有說話,都陷入了沉思,很明顯在考慮他的話對不對。
“不錯,現在咱們就在一起,出手逼他們就範。”
“可是,現在祕地還沒有真正出現,咱們真的要全部都出手嗎?”
“此一時彼一時,之前我們作爲潛伏者,是信息差的優勢方。
而現在,我們明顯就站在了信息差弱的一方,想想我和紅姑的遭遇。
如果你們不想和我們一樣,比如這一隻烏鴉,這隻骷髏、乾屍,還有皮偶出事,那就聽我的。
現在大家在一起,反而可以相互扶持,這樣不容易出事。
其實,要不是爲了祕境,我巴不得你們短視,自損根基。”
這話一出,其他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那你們還等什麼,還不真身親自過來?就算現在邕城日遊使過來,也最多是六打四。”
這個四,指的是那個之前解決柳城危機的神祕邕城日遊使。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這個日遊使的具體資料。
沒過多久,一個乾乾淨淨的男人,手指長的比女人還要秀麗,漫步走了過來。
而皮偶一看到他,就坐到他的肩膀之上。
他是連線師。
這皮偶不是畫皮師做的皮偶,而是連線師縫合出來的。
但咋一看,很多人都可能誤以爲皮偶是畫皮師的傑作。
接着一個穿着百家衣的乾瘦老者出現,乾屍直接被他收入棺槨之中。
趕屍人。
他比之前將士軍墓那個趕屍人,要強大無數倍。
烏鴉這時候飛到了一個斗篷黑衣人的肩膀上,看不清來人的相貌。
馭獸師。
扎紙匠卻是一個女人,坐着轎子,和當初扎紙人出現的方式,幾乎一模一樣。
不過扎紙匠是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在這羣怪人中間,顯得別具一格。
骷髏這時候卻變成了一個骷髏項鍊,緊接着一個光頭出現,他直接把項鍊帶在脖子上。
滿臉肥肉,赤裸着雙腳,行爲怪異。
這是一個通靈師。
跟連線師一樣,皮偶像是畫皮師的手段,而他的骷髏卻是通靈骷髏頭。
通靈師竟然不是烏鴉,而是骷髏。
幾個人心中冷笑。
果然大家各自都藏着一手,想讓敵人判斷錯誤,如果老牛在,很可能誤認爲是馭獸師的傑作。
可誰能想到他的手段是那隻烏鴉,而烏鴉本就是通靈師常用的工具。
皮偶掌握者卻是連線師,骷髏卻是通靈師的手段。
只能說,這幾個人其實在相互算計,各自讓人背鍋。
老實人竟然只剩下趕屍人和扎紙匠,他們此刻冷笑,同一陣營還相互算計。
不過,這不就是陰司的傳統嗎?
這是頭一次,陰司明面上的六大日遊使真身,聚齊在邕城。
這是一股足可以顛覆一個小國的力量。
可是在邕寧府,他們卻不敢亂來。
因爲,這是大夏的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