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殘暴王爺的黑月光 >第三十八章 冷嘲熱諷
    天氣實在是熱,即便長窗微敞,亦能感覺有熱風不住的吹拂臉面。

    姜延波難得有一絲心虛,被這風也吹出了幾分躁動和不滿。眼見姜萱非要問出個緣由,一張臉登時耷拉下來。

    姜萱似有察覺一般,掀了掀眼皮,淡淡的朝他看了一眼。

    黑黝黝的眸子在日光下,竟兩個幽潭一般深不見底。姜延波剛鼓足的勇氣,又被戳破了。

    “就……”

    他左顧右盼,思索着該如何解釋,心裏則是先罵小簫氏,再罵姜萱。罵小簫氏作爲主母,除了知道惹是生非,是半點忙都幫不上。他當初就不該把她娶進門,如她這樣的女子根本不堪爲婦。罵姜萱,心裏說誰家女兒的婚姻不都是由長輩處置,她倒要問東問西。要他拿不出個章程,她肯定又要找蕭鼎山泄憤。

    姜延波自以爲掩飾的夠好,可這一番表情在姜萱眼裏,實在是不能太虛假,她實在懶得多看一眼。蓋因在夢中姜延波的種種表情實在是看了太多,明瞭他就是一個只肯在乎自己,半點不管別人死活的虛僞之徒。

    娶了阿孃是爲了迎合老夫人的選擇,和蕭莘勾搭在一起是貪圖刺激,選擇花果則是因爲寂寞,至於其他紅粉也是源自他骨子裏對女子的輕賤和鄙夷。和這樣的男人,偏偏是偌大伯府的繼承人。

    也難怪夢中老夫人會發出那樣的哀鳴,斥責姜延波毀了伯府,毀了祖輩打下來的基業,說當初還不如把他溺死,也好過拉着這麼多人受罪。

    老夫人並沒有受罪,在姜延波徹底作死前,她便過世了。算算時間,也就這一兩年的功夫了。沒了老夫人在背後支撐,綏安伯府落敗的時間更快了。姜延波不以爲杵,自老夫人過世後行事就愈發的張狂,常常是數日不歸家,與一些粉頭廝混在一起。

    老夫人的死就像是爲伯府劃下了一個句點,象徵着這個早已腐朽不堪的門庭徹底的走向終結。

    而此刻,這個滿心貪婪算計的男人,正拿他的女兒做禮物,要去討好一個據傳嗜殺成性,甚至生啖人肉的惡魔。

    姜萱感覺胃裏在翻騰,那種噁心的感覺幾欲衝破喉嚨。她忍耐着,臉色愈發沉冷。

    姜延波見她久不說話,冷聲問:“怎麼?你不樂意?那可是當朝王爺,手握兵權,即便是做妾也是你的造化!你也不出去問問,有多少人想要這潑天的富貴……”

    “那你就讓姜若去。”姜萱冷冷地說:“既然是誰都想要的富貴,就讓她去。”

    姜延波啐了聲,厲聲道:“要不是人家看上你,你以爲這好處還能到你頭上?”

    姜萱看他這破皮無賴樣,心中竟奇異的平靜下來。她冷淡的說:“那您可要想好了。我要真的成了武德王的人,可不會讓你如意。”

    “你個逆女!”

    “彼此彼此。既然從未養過我一日,如今又把我當成禮物送出去,我不過是回敬一二。您連這個都受不了,就別惦記着那些不屬於你的富貴了。別好處沒撈着,再舍了一身不值錢的筋骨。”

    姜萱慢慢站起身,輕輕撫了撫裙襬,“您的那些把戲別往我面前耍,誰都不是傻子,會不知道你心裏的算計。你要好聲好氣的求我也就算了,別仗着一副爲我好的架勢讓我給你賣命,這天底下可就從來沒有這種說法。”

    姜延波手指顫抖,被她頂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後來實在是受不了,氣得直說:“逆女!當初就該讓你和那惡婦一起去死!”

    姜萱什麼都能忍,惟獨忍不了有人詆譭阿孃。她臉一沉,眸先冷:“姜延波,當初若不是老夫人讓你娶了我阿孃,你今日如何能把這伯府位置坐的這麼穩當。她是蕭家嫡女,從不缺好姻緣。你既娶了她,就該尊重她愛護她,而不是得了好處,又覺得自己委屈。天底下還沒見過當女表子還立牌坊的人!”

    姜延波被這番話氣了個倒仰,手指顫抖着說:“難怪都說你是惡鬼投胎,我看正是如此!就該被溺死……逆女逆女!這些年你在人前裝的一副柔順模樣,就是爲了哄騙我,看我不拿家法來……”

    姜萱也不管他說話顛三倒四,她本就不樂意見到姜延波,哪管他放屁。她心情不暢快了,別人也別想好過。

    “來人,去請大夫。”

    碧荷聽到動靜,忙進門。

    便聽姜萱說:“這好端端的人偏要學狗來狂吠,沒準是得了什麼瘋病。找個大夫給他治一治,免得他胡亂攀咬。”

    姜延波被她氣得一哆嗦,上來就要打人。

    碧荷看的臉色一冷,拳頭握起,姜萱卻躲都不躲,“有本事你就打,看打壞了要如何收場。你既已經把送給武德王,乾脆就做的徹底些,也別到我面前裝什麼父慈女孝。難道這天底下就一個聰明人,其他人全是蠢人不成?”

    武德王三個字就是姜延波的死穴,先不說他要從四皇子那兒討要好處。就是武德王欽點的女寵,他也不敢動手啊。即便是打,也不敢朝着那張像極了的臉面動手。

    他心裏不恨極了,全然沒有當初得知姜萱竟然和武德王珍愛的畫中人生的一模一樣的欣喜若狂。他現在只是想,老天實在是不開眼,怎麼就讓這逆女入了武德王的眼。難道真的要如她所言,今後再無瓜葛?

    “你,好自爲之。”

    姜延波拂袖離去,徑直去了周老夫人的院子,一見面就開始抱怨,說的話也委實不中聽。

    周老夫人這些年爲伯府操勞,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從前了。姜延波卻從不在意,還像個幼童似的,被人欺負了要找阿孃回來討公道。

    聽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周老夫人也聽了頭疼。

    “她要被人許出去做妾,心裏肯定是不暢快,你這個做爹的讓一讓她又能怎麼樣?偏要去招惹她,還惹了一通罵,心裏就舒服了?”

    姜延波瞪着眼,漲紅着臉,“我可是她爹,怎麼不能說她了!”

    周老夫人也懶得和他掰扯,乜了他一眼,輕哼:“那你倒是拿出做爹的樣子來!有哪個親爹會爲了自己的前程,把好端端的女兒拿出去做妾!你要是窮苦人家也罷了,可咱們堂堂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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