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殘暴王爺的黑月光 >第四十八章 不如幼童
    建康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這裏歷史悠久,更出了不少文人墨客。

    前朝時,曾短暫在此作爲都城,此後才遷都至應天。因而,整個建康城規模宏大,人數衆多。否則,這裏也不會作爲流民逃難路上,第一個要來投奔的地方了。

    只是城門緊閉,外面的人進不來。城牆上又士兵守衛,一旦有人意圖翻閱城牆,便不知道會被從哪裏來的冷箭射中。

    此舉引起流民的不滿,漸漸集結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勢力,如小溪匯聚成大河,一步步朝建康逼近。

    而此刻的建康城內,則儼然是另一幅景象。雖然知道旱情嚴重,周邊村落皆是遭遇災禍。即便不得出門,但一些富庶人家的日常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周國一向安樂,上一回與他國對戰已經是數年前的事了。雖然邊境偶爾有摩擦,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消息到了半路,沒等到建康,便已消彌殆盡。

    前朝國破之時,仍有貴胄們放聲高歌,縱情聲色。因而,太祖皇帝曾下令貴族不可奢靡成風。如今還不到百年,貴族們便已將此事全然忘卻,只知享樂。

    上京城中,亦然是一派安靜祥和之景。

    偶爾有人提及江南旱情,也不過寥寥數語後,便又提到哪裏的歌舞美,哪家的花魁娘子最多情。

    連整個周國最尊貴的男人,也不過是隨口問了江南情形如何。對於是什麼結果,也並不在意。

    誰人不知道江南乃魚米之鄉,又是多雨多水的好地方,哪能有什麼旱災。必定是下面的人爲了政績胡編亂造,爲了矇騙於他。

    而他不知,此時一匹快馬,正帶着記載着江南旱情的密函奔向上京。

    姜延波沒個正經營生,在衙門裏只是掛了個閒職。自打崔文成了此地郡守,也不曾召見過他,恐怕也未必知道他就在自己手下。

    從私宴回來,他便覺得渾身哪兒那兒都不痛快。思來想去,懷疑這是崔文給他氣的。

    恰巧周老夫人差人來尋,他只推說身體抱恙。

    “病了?”周老夫人一聽,有些着急。她生的兩個兒子都是早產,幼年時倒還康健。可隨着年齡增長,先天不足便顯現出來。若非如此,她的四郎又豈會……

    姜延波是她唯一的兒子,周老夫人自然是十分擔憂,便帶着王嬤嬤一同去了姜延波的院子。

    “你說,這偌大的綏安伯府住的分散,倒顯得空落落的。”

    東院住着嫡系,庶出則住西院。

    姜延波自己住一間,小簫氏要住一間,姜若和姜萱也各住一間。便是那妾室花果,也是住在小簫氏那院子外的一個隔間裏。

    明明是一家人,倒像是沒什麼關聯。

    周老夫人提及此事,更是滿心疲憊。她早就不年輕了,操勞了半輩子,沒曾想這把年紀了還得爲他們操心。

    二喜推門而入,姜延波正靠着個大迎枕,捧着本打書肆買來的話本翻着。

    “郎主,老夫人來看您了。”

    “阿孃來了?”姜延波一聽,忙把話本子塞進枕頭下,又把薄被往身上扯了扯,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周老夫人一進門,就聽到他哎呀呀的叫喚。老夫人是什麼人?年輕的時候什麼場面沒見過,倒也不至於被他給誆騙了。走到牀邊,一看他面色紅潤,房間裏甚至還隱隱有幾分酒氣。再看他雖然閉着眼,可眼珠子在眼皮下嘰哩咕嚕亂轉,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聽說你病了。”她耐着性子,在繡墩上坐下。

    姜延波掀開眼皮,懨懨的說:“約莫是吧,就覺得這身子骨痠疼的很,腦袋也悶悶地疼,人是提不起精神來。”

    “哦?可是着涼了?這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

    姜延波沒聽出老夫人語氣中暗暗壓抑的火氣,依舊裝着委屈:“還不是那個叫崔文的。他一個庶出的,竟瞧不起我堂堂遂安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他都請了,惟獨把我給落下了。我這人生來就受不了委屈,可不是給他氣病了。”

    周老夫人一時間竟被他給說懵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那崔文是……”

    二喜小心翼翼的瞅了姜延波一眼後,接口道:“是崔郡守。”

    周老夫人一聽,便察覺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隱祕,就說:“你先養着,我去找個大夫給你看看。”說罷,便要往外走。

    姜延波一下急了,他本就沒有病,這要找個大夫來豈不是露餡了。

    別看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還算利索。不等姜延波開口,人已經走到門口。

    “好生照料着郎主,別讓他受了風。”

    二喜應‘喏’,半路就被王嬤嬤拽着手臂給帶出門,“嬤嬤您這是做什麼吶?”

    “老夫人有話要問你,你可不準含糊其辭。”

    二喜愣了下,惶恐的說:“小奴不敢有所期滿。”

    周老夫人吸了口氣,問:“你家郎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那個崔文是否有什麼過節。”

    她這兒子從小到大就總是惹是生非,好在小事不斷,大事倒是不顯,否則就光給他填窟窿,都能把人給累個半死。

    “還不是昨日去赴宴時,聽人說……”

    二喜沒敢有隱瞞,一五一十就把事情的經過交代的清清楚楚,也沒忘記補充那句姜延波斥罵崔文出身的話。

    “郎主是無意的,還望老夫人千萬不要責罰。”

    “無意?他都多大的人了!那些話也是他能說的?我看他連五郎都比不上!”

    姜延波膝下只有四個女兒,其餘的都在西院。這五郎就是新添的男丁,今年不過四歲。小娃娃口齒清晰,被他母親教的極好,對老夫人很是尊敬。即便老夫人不喜西院的人,對待這個小孫孫也是沒話說。因而,三房的人也入了老夫人的眼,得了些許好處。

    若非姜延波近來光惦記着四皇子那件事,沒時間注意二房和三房,不然真的要和一個小娃娃爭風喫醋。

    “你去打聽下,這個崔郡守辦的究竟是個什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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