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殘暴王爺的黑月光 >第八十八章 逐漸平靜
    似乎,一切都因爲武德王的到來悄然發生着改變。

    但城中百姓並不知曉領兵之人是誰,這支軍隊又是從哪裏來,只知道朝廷終於派人賑災了。

    這幾日去米糧鋪子的客人,也都是臉上帶着笑,不再像過去那樣面帶愁苦,總要問一問鋪子裏的夥計,詢問是否還有餘糧。

    年輕的小夥計臉上也帶着笑,逢人便說:“咱們的糧管夠,朝廷又派了官差來賑災,用不了這旱情就過去了,大家又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

    日子朝着好的一面過渡,就連綏安伯府中也是難得的喜氣洋洋。

    小簫氏這一胎懷像還不錯,加之穩婆說了必定是個男胎,可是讓周老夫人高興了半天。不過她也留個心眼兒,畢竟當初小簫氏之所以能嫁進來,還不是買通了穩婆,偏說肚子裏懷的是個男胎。

    誰料生出來的,竟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老夫人被這事兒矇在鼓裏,當時也不好發作,只回去生了一通悶氣,連帶着對姜延波也沒個好臉色,說他是個不頂事的東西,連讓女人懷個男娃都不成。

    不過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如今也不好再拎出來。

    有了前車之鑑,自然得防備。周老夫人這次可是派王嬤嬤特意去找的穩婆,那可是在城中不知道接生了多少男娃,光是看看肚子,就知道里面懷的是男是女,靈的不得了。

    可見,老夫人這一次是多麼的重視。

    眼看着姜延波也到了給人做祖父的年紀,可身邊連個可以繼承姜家的子嗣都沒有。難道日後姜家的門楣還真的要讓二房或是三房的人承了?

    光是想想,老夫人就覺得心肝兒疼,說什麼都不願。哪怕要從族裏抱養一個,她也絕不會選這兩房的種。

    她這點小心思可瞞不過其他人,至於那二夫人更是呸的一聲,啐了兩片瓜子殼,“真當誰稀罕似的。要不是怕外人說閒話,我和官人早就張羅着要分家了。”

    人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二夫人倒是覺得。自己自從嫁進姜家來,可真是沒享用幾天好日子。當初她剛訂了婚約,家中姊妹不知道多羨慕她。可她娘暗自把她叫進房裏,說了些周老夫人年輕時做的那些個噁心人的事。並叮囑她,日後在家裏,可不敢和周老夫人起衝突。

    用她孃的話來說,那就是:“那老貨精明着,心也黑。你抓不準,還要給她害了。你和之良好好過日子,反正她不是嫌棄之良是庶出嘛,那應當除了逢年過節也不會叫你們去近前侍奉。”

    成婚後果真是如此,除了新婚前幾日她在周老夫人面前混了個臉熟,後來的確沒什麼往來。連大房和二房之間都另起了門廊,便知道這府中的關係有多麼的緊張。

    她嫁進來那會兒,綏安伯府的名聲還沒讓姜延波給折騰壞了。他們又是先成的親,而姜延波則是隨後娶了蕭家的嫡女。

    婚後前幾年名聲倒也還算成,可隨着大簫氏離世後,小簫氏對姜延波不曾管束,加上週老夫人也無法管住自家兒子,二夫人出門的時候都覺得臉臊得慌。平日裏也不敢叫姐妹來家中坐,要是有個小宴一準出門辦去。

    別看只是小小的一座伯府,裏面的熱鬧可多了去。

    姜萱身邊有松柳這麼個愛聽閒話的,哪房又有什麼新樂子。每日裏閒話聽了一籮筐,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城外災民的統計工作進行的很快,因爲日夜兼備,又有多人進行登記造冊,不過三日就將災民的姓名原籍等記錄在案。

    而後,令人在城外開始搭建木屋。

    城中有木匠,也都被徵用了。雖工錢不多,可如今這年月還能有銀子拿,已經很開心了。

    說是木屋,實則簡陋的很。

    不夠是實現將木條做好,再釘實,楔入地面,再將周圍的土壓實了。上面蒙上樹枝稻草,就能遮風擋雨了。

    雖已是夏末,初秋已至,可江南還是熱的厲害。

    睡在這樣的屋舍裏,不用擔心下雨,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蚊蟲。

    好在有人早就想到了,便在屋子四周用火盆點燃了艾草。而且每日,還要在屋舍周圍淋灑一些草藥熬成的驅蟲藥。

    有了地方住,還有飯可以喫,災民們的心漸漸也安穩了。

    但這麼多人在這裏一直待着不是個辦法,便又想了招數。建康附近空地衆多,更有數年沒人居住的荒村。一部分去荒村重建,一部分人則伐木開荒另建新村。

    至於那些想要回原籍的,便也給了乾糧允他們回去。

    可這些不遠千里投奔建康的災民,大多都是因爲在家鄉沒個活路,這才跑到此處來。要讓他們回去,簡直就是推人去送死。

    “災民數量太多了……”張衡暗自感慨後,又伏案書寫。

    這幾日,他忙得腳不沾地。就是根據局勢分析判斷,這些災民該有一個如何的走向。一味的只是發放糧食不可取,切實可行的辦法還是要給災民一個有盼頭的未來。

    “果然把人集結起來是對的。”

    他每天夜裏都要觀測天象,判斷第二日的天氣。天不可能一直不下雨,只要下雨,地就要有人種。

    這些災民如今肯待在建康,也是因爲家鄉因旱而貧。一旦一切都恢復往常,遲早有人要返回家鄉。

    而那些選擇留在此地的,就當是給建康增加人口。

    張衡寫寫畫畫,一直忙到深夜。等他爬起來,已經是腰痠背痛,幾乎站不直身體。

    “哎喲,我這老腰。”

    “張先生可在?”

    “在呢在呢,我還沒睡。”他忙掀了帳子,去迎人。

    搖着紙扇的書生穿着一襲繡着青竹的袍衫,端的是風雅至極。

    反觀自己,一身破衣爛衫,已經有好幾日不曾換洗了。

    張衡訕訕一笑,後退一步,免得一身汗臭味兒再薰着了人。

    “剛剛路過,見到張先生的帳子還亮着燈。”書生往帳子裏瞥了一眼,“還在忙呢?”

    張衡忙把東西歸攏了下,說:“這不是每日不做點兒什麼,心裏就不踏實。郎主交代的事情何其重要,我豈敢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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