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摘月吹好頭髮,缺乏營養的髮質乾枯炸開,她隨便綁了個馬尾。

    房子裏亂糟糟的,三隻大行李箱在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季摘月頭皮發麻。

    經歷了穿書,讀書的錢都要自己賺,季摘月養成了許多生活技能。

    立馬挽起袖子整理房間。

    20歲的她,不知道怎麼打掃,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就用袋子裝起來,塞進行李箱,此刻還有些異味。

    桌子上瓶瓶罐罐的化妝品,跟垃圾堆一樣。

    房間裏的gopro(運動攝像機)跟隨着季摘月利落的動作,拍攝整個房間。

    【女明星住狗窩嗎?這也太不講究了】

    【垃圾堆,哪裏比得上隔壁香香軟軟的季茶】

    季摘月一一把化妝品,水杯,牙刷,全都整理好,再去院子裏搬幾個小盆栽進來,整個房間幾乎煥然一新。

    【人逼到絕境,不什麼都會了麼?裝什麼大小姐,就是個丫鬟命吧我看】

    【季摘月本就是季家千金大小姐,需要裝嗎?】

    【呵,千金大小姐麼?收到內線瓜,下下月娛樂圈必有大事,掀翻娛樂圈這種大事,和月婊有關哦】

    房間基本打掃完後,季摘月把昨天和今天的髒衣服拿出來,準備去洗衣房裏洗掉。

    順便看了下農家樂房間的結構,二層小樓,所有房間都在一樓,四個好點的房間給了三個藝人和大導演。

    季摘月住的是朝北,通風和陽光最差的那個。節目組如此有恃無恐地欺負她,原因在於她的經紀公司星耀不管她了。

    季茶簽約的也是星耀,是星耀力捧的新人。星耀和季氏關係匪淺,是即摘月養母的孃家公司。

    其實季氏早就發現了真假千金的事情,爲了親生女兒季茶,突出季茶的品質優良,把兩人安排到同一個綜藝節目,季摘月之前本就黑點多,參加了這個綜藝,更是拉滿了黑點值。

    綜藝節目正式簡介上線後,季氏就會公佈真假千金,引導民憤。

    季摘月不懂爲什麼養了她二十年的養父母要這麼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後來在某個章節中看到,她五歲的時候,體檢驗血,季氏就發現了她並非親生。

    同年養母生了弟弟後,季氏所有的精力都在弟弟身上。

    她於季氏而言,不過是個可以賺錢的工具而已。賺不了錢了,便可以隨時捨棄。

    既然重生了,這輩子她纔不會允許季氏和季茶胡作非爲。

    季摘月抱着髒衣簍,找了一圈,沒看到洗衣機。

    工作人員告訴她這裏沒有洗衣機,要去外面的河裏洗衣服。並且現在外邊已經天黑了,不安全。

    季摘月只好借來兩隻桶,把髒衣服裝起來,準備明天去洗,她現在非常疲憊。

    躺在牀上之前,還有件事需要確認,自己救的孩子呢?攝像怎麼沒拍到原身救人的場景?

    上輩子她蠢,不知道去找那個孩子,才一直被人罵。

    季摘月摸出手機,看中午的回放。

    視頻中,20歲的她,看着有點蠢蠢的,目光之中過於驕傲,什麼都不肯做,怪不得被人罵公主病。

    季摘月搓搓臉,我上鏡這樣麼,她習慣了比賽場上的自己,英姿颯爽。即使現在,她也不打算迎合觀衆,去做一個什麼都會,什麼都好的人。她志不在此。

    視頻中她因爲身體不舒服,中午午睡後沒起來。其他藝人都出去拍綜藝。

    睡了一會後,她覺得不好意思,出去找其他人。攝像也在午睡,所以救人那段就沒拍到。

    這也太倒黴了,時間很晚。季摘月晚上十一點前必須睡覺,於是手機關機,沾枕頭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季摘月六點半就醒了,以前六點半,她便要開始體能訓練。

    眼睛有點癢,嗅了嗅,是被子的問題,有點發黴,所以眼睛纔會癢。

    她把被子搬出去去曬,簡單一番洗漱後,提着兩隻桶去村裏的河邊洗衣服。

    跟拍的攝像有點怕了,讓她洗衣服注意安全。

    與此同時,季摘月直播間裏罵瘋了,【傻逼嗎,剛掉河裏,還想掉一次?】

    【又想我哥哥給你人工呼吸?】

    【哈哈哈,笑死。明明去抓魚,還扯謊說自己是救人】

    【歡迎來到季摘月的明星大偵探節目,尋找消失的男孩】

    季摘月沿着下坡,走到洗衣石旁邊。村裏的河是村口的河的一條分支,流徑小很多。

    清晨的陽光穿透薄薄的霧氣,水面粼粼閃耀。搗衣聲和女人們的笑聲陣陣。

    季摘月一到,女人們的談笑聲短暫地停頓了一下。

    村裏的人其實很熱心,一個老奶奶站起來,將最好的位置讓給季摘月。

    季摘月走上去,跟她道謝。

    她洗好兩件衣服,將衣服放進桶裏,忽然瞥見一個躲在樹底下,怯生生的孩子。

    不是昨天救的小朋友又是誰。

    季摘月扔了手裏的衣服,豁然站起來。樹底下的小朋友發覺自己被發現,拔腿就跑……

    攝像順着季摘月的目光,掃到狂奔的小男孩。

    與此同時,直播間評論爆炸:

    【是不是昨天季摘月救的小朋友?】

    【我也記得,昨天季摘月醒來就問,小朋友呢?】

    【薛定諤的落水男孩出現了?】

    季摘月一個箭步衝出去,攝像機只拍到一道殘影。

    【是攝像抖了嗎,季摘月呢?】

    VJ(攝像)反應過來,就落後季摘月十多米,跟在季摘月身後狂奔。

    他哪知道一個女嘉賓這麼能跑啊,他還算體能還可以的人,可是早上還沒喫飯就跑,身體有點喫不消。

    他跑了十幾分鍾,“呼,呼,呼,呵……”

    直播間裏全都是他氣喘吁吁的聲音,很快季摘月竄得沒影了,彈幕一片問號。

    小孩子再會竄,到底是五六歲的孩子,不一會兒就被季摘月抓到。

    季摘月往身後一看,VJ不見了。

    季摘月撓頭,不會吧,運氣又這麼差,好不容易有說清楚的機會,攝像又沒跟上來。

    季摘月蹲下來,小男孩額頭汗溼了,小臉紅撲撲的。他衣服穿的舊,但洗得乾乾淨淨。圓臉盤,可可愛愛的,就是拖了兩道鼻涕。

    “你爲什麼要跑啊?”季摘月不解。

    男孩搖頭,舌頭舔舔鼻涕,用山裏話說,“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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