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半,季摘月押着易楚鳴喝中藥。

    “我不喝我不喝!”

    易楚鳴長這麼大,喝藥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情願吊鹽水或者打針,也不願意喝藥。

    季摘月直接捏着他的臉,掰開他下巴灌藥,“咕嘟嘟……”

    直接灌下去。

    易楚鳴好歹是個男的,但季摘月的胳膊和手像鐵鉗,掙也掙不開。

    “咕嘟嘟……”

    一碗中藥就灌完了。

    楚鳴擦擦嘴巴,委屈,翻了個身,背對着她,“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喫不喫糖?”季摘月從口袋裏摸出一粒大白兔。

    易楚鳴咳嗽幾聲,翻了個身,看着她,眼淚汪汪,“喫。”

    季摘月笑了一下,把糖放到牀頭。

    然後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拿起一直在直播中的手機。

    攝像機神奇地壞了,無法直播。沒關係,她用手機直播。

    只不過早上剛註冊的直播號,昨晚半夜註冊的,人流量比較少。

    直播了幾十分鐘,手機殼發燙,還剩百分之五的電,季摘月拆下手機殼,去自己房間充電。

    “再拉肚子叫我。”季摘月說。

    昨晚拉了十幾次,此刻易楚鳴一點羞恥感都沒有,嚼着甜滋滋的奶糖,好看的眼睛眯了眯,“哦。”

    季摘月出去的時候,舉起手機拍了下房間的gopro,“不知道爲什麼,昨晚房間的gopro正好壞了。”

    幾十個在線觀看人評論:【我們去拉人來看了,但是微博黑得太厲害了,我們一發阿月你的直播號的信息,就會被刪微博。】

    季摘月說,“嗯,謝謝你們,我今早也發現,我也登陸不上自己的微博,所以註冊了一個小號直播。”

    【阿月加油!我們相信你,今早正好看到你的直播,更相信了】

    季摘月眼睛彎了彎,“謝謝你們。”

    【阿月越來越漂亮了】

    “我要下線了,攝像機應該快修好了。再見。”季摘月到了自己房間,關掉直播,給手機充上電。

    然後試着登陸一下自己的微博,還是登陸不上。看來季氏這次要配合季茶,徹底搞死她。

    她自己房間的gopro攝像機也正好沒電,八點一到,跟拍她的VJ開始來採拍。

    季摘月的直播間一上線,彈幕就罵瘋了。

    【她還有臉出來!滾,髒了我的眼睛!】

    【睡未成年,是不是犯法了?!】

    【祝月婊牢底坐穿!】

    【易楚鳴直播間裏,易媽媽殺氣沖沖到村口了,月婊,你完了你完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易媽媽的單肩包,裏面好像有跟好粗的木棍!】

    【打死她,打死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殺了她,殺了她!強/奸/犯!】

    季茶在自己房間裏,笑出聲,季摘月,你完了。

    今天天氣熱,綜藝節目沒有特別大的運動量,節目組給女生準備了運動短裙,季茶換上裙子,就不方便在腳踝戴玉墜。

    她在腿上細細地塗一層粉底。心想季摘月今天肯定玩完,連季氏那邊也趁熱打鐵,在微博買了大量水軍,黑季摘月。

    於是季茶放心地將玉墜藏到密碼箱中。

    專屬化妝師來給季茶上妝,高光刷輕柔地掃上季茶的鼻樑,化妝師有些疑惑,季茶的臉有點不一樣了,哪裏不一樣了,他又說不上來。

    一週前季茶的臉像做完微調,五官和膚質處於最佳狀態。

    這幾天變了,像是剛打的玻尿酸分解掉了,下巴短了一點點,腮寬了一點點,鼻樑矮了一絲絲……

    其實一點點變化,在鏡頭中會放大得非常明顯,季茶的一些顏粉已經發覺了。

    但是化妝師不敢明說,只好儘量通過化妝手段進行調整,祈禱季茶這張臉不要再垮下去了。或者綜藝結束後,趕緊去美容院做一做。

    季茶妝容和衣着美得無可挑剔,在清晨的陽光下,提着花灑溫和地在院子中澆花。實際上,是在靜候易媽媽。

    易媽媽到的時候,臉色煞白。

    季茶放下灑水壺,瞅見易媽媽的臉色,更加高興了,溫柔迎接,“你好。”

    易媽媽眉尖一蹙,懶得計較季茶裝不認識她,“季摘月在哪裏?”

    “阿姨,不要衝動,”季茶臉上調整出着急的神色,“說不定摘月有什麼難言之隱,昨晚大家都喝了一些啤酒,可能這樣,摘月她纔沒看清,認錯人了……”

    季茶直播間裏的狂刷:【茶茶真是小天使,月婊都壞成這樣了還替她開脫,別給月婊說好話】

    【茶茶快跑,別和季摘月扯上關係!】

    易媽媽額間的青筋跳了跳,“帶我去找她。”

    季茶瞥見易媽媽單肩包裏的棒槌,心想今天這事肯定無法善了。在攝像機拍不到的死角里暗戳戳地勾起脣角,領着她去找季摘月,“阿姨,您消消氣。”

    季摘月的房門半掩,易媽媽禮貌地敲了敲門。

    季摘月不知道在裏面幹什麼,氣喘吁吁的,“進。”

    易媽媽推門進來,季摘月停下仰臥起坐,坐在牀上,直視着門邊的女人。

    上輩子,季摘月從沒見過易媽媽,她和爸爸媽媽家裏的親戚沒有任何接觸。

    還是薛大萌上次來的時候告訴她,易楚鳴是她大姨的兒子,她和易楚鳴是表姐弟。讓她可以留意一下。

    這次機緣巧合見到易媽媽,季摘月看愣了,感嘆易媽媽和媽媽長得好像,基因太強大了,不愧是姐妹。

    她們兩個看着彼此,畫面如同靜止了。

    氣氛凝固。

    【啊啊啊啊啊啊,戰場來了!】

    【暴風雨前的寧靜!!!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快看,易媽媽放下包了!】

    易媽媽放下包,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棒槌。

    【完了,季摘月完了!要被易媽媽打死了】

    季摘月目光隨着棒槌,落到地上,嚥了咽口水。

    易媽媽走到牀邊,“你好,我是易楚鳴的媽媽,裴敏秀。”

    季摘月放下腿,穿上鞋子急忙站起來,“你好,我是季摘月。”

    【易媽媽好有禮貌,先禮後兵,期待她打死月婊。茶茶你站遠點啊,免得被波及到!】

    【快看,易媽媽放下包了!】

    易媽媽把包放到牀頭櫃,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棒槌。易媽媽是體操運動員,力量自是不必多說,季摘月也是,這幾次在節目中的表現,體力和耐性也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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