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喝了湯之後就自己拿起筷子喫起來了，彷彿薄暮年和薄慕青兩人不存在一樣。
她連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或許是覺得他們兩個礙眼，影響食慾。
薄暮年斂了一下眉眼，偏頭看了看身旁的薄慕青：“喫吧。”
感覺到身旁薄暮年的情緒變化，薄慕青更是不敢惹事了，乖巧地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這頓飯沈初喫得還算不錯，但薄暮年幾乎沒怎麼動過筷子。
這是離婚後，他第一次和沈初坐在一起喫飯，也是第一次見沈初喫飯。
她喫得不快，不管是吞嚥還是咀嚼，沈初的動作都十分的秀氣斯文，一看就是小時候被教養過的。
可他以前從未發現過，或者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留意過沈初喫飯。
他們也並不是沒有一起喫過飯，薄家家宴的時候，沈初也會坐在他的身旁，只是薄暮年從來都沒有側頭看過她一眼。
有時候薄慕青和聯合林湘雅特意擠兌沈初，他會偏頭看一下她，但她大多數都已經放下筷子，對着他盈盈一笑，彷彿沒聽到薄慕青和林湘雅的話一樣。
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給過她再多的眼神了。
注意到薄暮年在看自己，沈初又喝了小半碗湯，然後抽了溼巾紙將自己的嘴角上的油跡擦拭乾淨，最後才擡頭迎上對方的視線：“薄二少的胃口似乎不太好，是因爲我太礙您眼了嗎？”
她開口倒打一耙，偏偏薄暮年無話可說。
比起沉默承認她的話，他更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剛纔居然在回憶兩人結婚那三年的事情。
回憶可不是什麼好事，回憶大多數都代表着留戀和不捨。
對方不說話，沈初哼了哼，斜了一眼薄慕青，“薄小姐應該喫飽了吧？”
薄慕青也沒喫什麼東西，她現在看到沈初就已經氣飽了。
可她今天是來給沈初道歉的，薄慕青已經深刻地明白了“道歉”的態度了，所以她不敢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嗯。”
沈初笑了一下，重新看向薄暮年：“我想薄二少應該也喫飽了。”
她說着，頓了頓，不等薄暮年開口，沈初已經再次說道：“那二位今天來的目的，我想我們可以開始談談了。”
“我們是來道歉的。”
不管怎麼說，薄慕青做的那些事情，確實很缺德。
那一天晚上，薄暮年看了兩個多小時關於沈初“第三者”的評論，然後一夜無眠。
那些評論和陳瀟不小心說出來的話不斷地在他腦海裏面反反覆覆，薄暮年第一次真正地覺得，他們薄家，是真的對不起沈初，由其是他。
“哦。”
沈初看着他，淡淡地應了一聲：“那是要說對不起嗎？”
她這麼一說，薄暮年那句到了嘴邊的“對不起”，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沈初也並沒有給他說出來的機會：“對不起就不用說了，畢竟薄小姐已經說過不少次了，她說得不膩，我也聽膩了。與其有這個跟我說對不起的時間，我全薄小姐還是多找點興趣愛好，不要一天到晚都只盯着我。”
沈初一字一句，堵得薄暮年和薄慕青兩人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