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十五歲那一年,她被人圍在巷子裏面打不過暈倒之後,是傅言進來把她送去醫院的,然而到了醫院,她睜開眼,又發現站在自己病牀旁邊的人是薄暮年。
一旁的手機鬧鈴響得厲害,沈初驚醒過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是做了個夢。
她在牀上坐着緩了一會兒,隨後才起身去洗漱。
昨天晚上凌晨一點多才睡的,不過六個小時的睡眠,沈初這會兒還困得很,一邊化妝一邊打着哈欠。
收拾好已經是八點過一刻了,門剛打開,沈初就看到提着一個箱子站在自己家門口在一側的牆壁上靠着的傅言。
他還穿着昨天晚上兩人分別時的那一套衣服,身上的煙味很濃,然而他開口,卻是清新的薄荷味:“沈初。”
他叫了她一聲,聲音帶着幾分喑啞,那桃花眼裏面的紅血絲很多,整個人憔悴不堪,彷彿一夜沒睡。
沈初怔了一下:“你昨晚在這裏站了一晚上?”
傅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擡頭看着她,第一次,那桃花眼裏面沒有光也沒有笑,灰濛濛的,如同看不到前路的霧霾一樣。
沈初心口彷彿被什麼扯了一下,她不是很喜歡看到這樣的傅言。
“拿着。”
傅言把手上的箱子遞到她跟前,沈初低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解:“這是什麼?”
“禮金。”
他說完,捉起她一旁的手,直接就把箱子的提口放在了她的手指上。
隨後傅言鬆了手,沈初覺得有些重,下意識地捉緊了箱子的提口:“什麼禮金?你沒事給我——”
傅言沒有開口問,其實只是不想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然而沈初這話已經把答案間接說出來了,他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傅言恢復了過來,只是面上沒有半分的笑意,桃花眼看着他,也只有深不見底的黑:“嗯。”
他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走得很慢,彷彿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又彷彿是在期待什麼。
沈初看着,只覺得眼睛有些熱脹,不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開了口:“傅言。”
聽到她的聲音,已經走到轉角的男人停了下來。
他第一次沒有回頭看着她,就這麼用後背對着她:“如果你想給我發請帖的話,那就免了。”
“其實我——”
沈初想說些什麼,想說她不是真的想跟薄暮年復婚,然而話到嘴邊,卻覺得這句話在她和傅言兩個人之間,甚多曖昧。
傅言說完,等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等到沈初的解釋。
他斂了斂眉,擡腿走出了轉角。
原來,他只是個男二號啊。
是呢,男二號,又怎麼能上得了位呢?
真是好笑。
是你癡心妄想了,傅言。
可是他不想做沈初的男二號,他只想做沈初的男主角!
他本就不是個良善的人,爲什麼要裝大度,要裝紳士?
呵,既然這樣,那他還做什麼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