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陽猶豫了兩分鐘，最後還是擡手敲了敲眼前的大門。
他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門衛就說，薄暮年七點多就已經回來公司了。
林朝陽不用看到薄暮年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必定很糟糕，這槍口他應該避過去的，可現在這個情況，他避開了槍口，等薄暮年氣消了，這事情只會更加糟糕。
林朝陽已經做好了薄暮年發怒的準備了，然而門敲了兩次，裏面的人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他有些懷疑，門衛大叔是不是看錯人了，薄暮年其實還沒有回來。
正當他遲疑的時候，第三次敲門，裏面終於傳來了薄暮年低沉的聲音：“進來。”
林朝陽抽了口氣，擡手推開門，一股香菸的味道傳來，各自七八米，他一眼就看到那張辦公桌前坐着的薄暮年。
薄暮年整個人都靠在辦公椅上，辦公桌面上的菸灰缸上堆滿了菸頭，他垂放在一側的手還夾着一根香菸，平日冷峻的臉上此時更是涼薄。
林朝陽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薄暮年，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薄總？”
薄暮年微微動了動，擡手抽了一口煙，一邊吐着煙霧一邊冷聲道：“說。”
單聲突出的一個字，卻冷得讓人發寒。
林朝陽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地把半個小時前的事情說了出來：“……現在網上都在熱議這件事情，薄老先生昨晚剛進了醫院搶救，我們要不要把熱搜壓一下？”
聽到他的話，薄暮年突然冷嗤了一聲：“你說壓什麼？”
他突然擡起頭，那黑眸裏面淬着寒冰一樣的冷。
林朝陽僵了僵，不敢跟薄暮年對視：“壓一下熱搜。”
林朝陽驚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這樣，薄老先生就會——”
“你現在是我爺爺的祕書，還是我的祕書？”
薄暮年雖然時常陰晴不定，可是這種嚴重的話，他還是很少說的。
林朝陽在薄暮年的身旁待了七八年了，這是他第二次聽到薄暮年說這類的話。
他臉色微微白了一下：“抱歉，薄總，我錯了。”
薄暮年掐了煙，“出去。”
林朝陽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出了辦公室。
林朝陽一身冷汗出了辦公室，剛關上門，轉頭就看到周子樂走來。
“周少。”
周子樂心情煩躁，沒了平日的戲謔，點了點頭：“阿年在裏面？”
林朝陽點了點頭，“薄總他——”
話沒說完，周子樂直接就推開門進去了。
周子樂進門，開口就對着薄暮年朗聲到：“阿年，你被沈初耍了，你知不知道？”
周子樂話剛說完，一低頭，就對上薄暮年那雙沒有半分情緒的眼眸。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樣的薄暮年了，儘管跟薄暮年認識了這麼多年了，可薄暮年這麼冷戾地看着他的時候，周子樂還是覺得心底發寒：“今天，早上沈錦生說的那些話你看了沒？
沈初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你復婚，她就是——”
“砰——”
一直沒開腔的薄暮年突然擡手就把桌面上的一個擺件砸到了一旁的書櫃，那書櫃的玻璃直接就被砸碎了，巨大的響聲驚得周子樂話直接就卡主了。
他回過神來，還想說些什麼，就已經聽到薄暮年冰冷的聲音傳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