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年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被沈初給堵住了,他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以及眼底裏面的幾分愉悅和得意,心頭突然抽了一下。
“爲什麼?”
沈初笑了一下:“什麼爲什麼?”
她跟他裝傻。
今天的陽光很好,落在沈初的臉上,映得她一張臉肆意漂亮,可也顯得她臉上的笑容帶刺。
“爲什麼要毀掉婚禮?”
沈初聽到他又問了一遍,輕挑着嘴角,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當然是,故意的啊。”
沈初的話彷彿是一把刀,直接朝着他刺過來,隨着她的一字一句,那刀也跟着一點點地往深裏面刺。
薄暮年一點點地難堪起來,這場婚禮,是他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親自監工設計,一點點地弄出來的,婚紗也是他特意學了融入自己對沈初的漂亮改出來的……
他做這些,都是爲了給她一場難忘又精緻的婚禮。
然而她輕而易舉就毀了,她還毀得那麼開心。
外界怎麼說這場婚禮,薄暮年其實並不是很在乎,他不是薄老爺子,他對那些無關人員的目光一點兒都不在乎。
可沈初毀掉了他精心準備的婚禮,看着他,沒有半分的愧疚也沒有半分的難過,她只有開心。
如果她想報復他,不得不說,沈初成功了。
他突然想起沈初剛嫁給他的第一年,給他準備了一個生日派對,然而他沒去,她自己一個人在包廂裏面坐到天亮,第二天的時候她跑過來問他,是不是真的就那麼討厭她。
想起舊事,薄暮年眼底裏面的情緒越發的複雜,“你成功了。”
薄暮年說這話的時候,難得的平靜,沒有沈初想象中的怒氣,也沒有他慣用的嘲諷。
沈初看着他,收了幾分笑意:“我知道我成功了,不用薄少你來提醒我。”
“你與其有這個時間來問我這些無關要緊的問題,我建議薄少還是想想薄家的聲望應該怎麼辦。”
沈初不想再說,她已經不想再和薄暮年有任何的交集了。
昨晚的婚禮就是她的決心,她鬧得這麼大,誰都回不了頭,她也沒想過回頭。
說完之後,沈初直接轉身繼續往萬象裏面走。
然而沒走幾步,身後的薄暮年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沈初。”
沈初停了腳步,她沒轉身,只是停在那兒。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嗎?”
聽到他這話,沈初微微皺了一下眉:“不會。”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但是你姓薄,薄暮年。”
沈初這話一出,薄暮年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不會再跟我復婚了,是不是?”
沈初看了他一會兒,纔開口道:“我以爲以薄少的聰明,早就看出來了。”
儘管來之前已經猜到了,沈初把昨晚的婚禮毀了,把薄家推到這樣的境地,她顯然是沒有留任何一點退路。
因爲她不需要退路,她壓根就沒想過要跟他復婚。
可猜到是一回事,親口聽她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甘心:“你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