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反應過來的時候，傅言已經推開了。
他擡起手，落在自己的額頭上面：“抱歉，我只是覺得自己有些熱，所以想看看是不是發燒了。”
沈初被氣笑了，起身直接作出送客的姿勢：“那傅少看自己是不是發燒的方式還真是別緻。”
“不早了，傅少，請回吧。”
沈初話音剛落，手腕突然就被男人的大手扣着。
下一秒，她的掌心被按着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傅言！”
“發燒了。”
沈初原本是已經生氣了，冷不丁聽到他突然沉下聲調拖曳着尾音的話，人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擡手再次覆上了傅言的額頭。
掌心下的溫度灼熱，確實像是發燒了。
“你——”
發燒了不去醫院，跑來她這裏幹什麼？
沈初擡頭看向他，剛纔兩人站在門口，玄關處的燈光暗黃，傅言迎着光，暖黃的燈光找到他臉上，沈初只看到燈光的色，看不清他的臉色，所以沒發現他的臉色有些青白。
如今在客廳裏面，頂上清亮的燈光照下來，只顯得他的臉色青白，就連脣色都有些孱弱的霜白。
看着還……挺可憐的。
“我幫你聯繫一下祕書？”
“楊祕書女朋友生病了，他下午就請假回去照顧女朋友了。”
他說着，看了一眼沈初，“我現在頭有點暈，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裏歇一會，好轉了我就會走。”
沈初微微咬了一下脣，覺得傅言是故意的，她也不心軟了，直接順着他的話說：“好，傅少休息好了就離開吧。”
“好。”
他應得乾脆，轉身又坐回去了沙發裏面。
只是這一次，他直接就往沙發後面靠了上去，擡手捂着自己的額頭，微微閉着眼，彷彿在假寐。
露出來的薄脣沒有半分的血色，燈光下看着有些慘白。
沈初掃了一眼，按下了自己難得升起的同情心，擡腿直接走回了主臥，把門給反鎖了。
關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裏面顯得特別的響亮，聽到主臥的關門聲，沙發上的傅言微微動了一下。
他放下手，偏頭看向沈初主臥的位置，擡手摸了一下剛戴上去沒多久的項鍊，有些無奈地勾了勾脣：“真的這麼狠心啊？”
沈初向來就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她回房間之後直接就去衝了個澡。
只是在牀上躺了十分鐘後，她還是控制不住開燈下了牀。
唉，她確實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但並不是說她不是個人。
傅言的臉色，看起來確實是挺慘的。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也不知道傅言走了沒有。
沈初打開房門，客廳的燈還亮着，她走到沙發那邊，傅言還在上面坐着。
他還保持着她進去臥室前的那個姿勢，沈初開口叫了他一聲：“傅言。”
然而沙發上的人沒有應她。
沈初皺了皺眉，走過去輕輕拍了他一下：“傅言？”
還是沒有迴應。
睡着了，還是燒暈了？
沈初判斷不出來，只好小心翼翼地拉開他的手，手貼在他的額頭上又探了探。
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