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沒有拒絕，她坐在這裏確實很冷，剛拿到手的奶茶剛剛還是熱的，就這麼握了一會兒，已經只剩下溫熱了。
傅言幫她把圍巾圈好：“喫晚飯了嗎？”
“在醫院門口買了個烤紅薯。”
但沒喫完。
這話沈初自然是不會說的，她也不想傅言跟着自己難受。
傅言摸了一下她的臉，他掌心很熱，沈初有些貪戀那溫暖，下意識地往他的掌心上蹭了蹭。
傅言見狀，心底軟得一塌糊塗，開口的語氣更是溫柔：“再陪我喫點東西好不好？”
“好。”
兩人起身離開了醫院，這個時間點，縣城中心還是一片熱鬧。
不過天氣冷，商場外面的人少。
但將近九點的時間，商場裏面的餐廳大多數都準備打烊了，剩下的食材也不多了。
傅言帶着沈初進了一家拉麪館，也沒挑，讓他們有什麼就上什麼。
沈初沒什麼胃口，一大碗麪只吃四分之一就喫不下了。
傅言也沒讓她繼續喫，“醫生有跟你說李老先生的情況嗎？”
沈初點了點頭：“我到醫院的時候剛好碰上了醫生查房，他很坦白，說當前郫縣人民醫院的醫療水平對李老頭的病束手無策，建議我們轉院。”
沈初看着跟前那碗麪：“但是李老頭不想繼續治療了。”
李老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沈初也猜到了，他如今不想折騰了，如果不是他現在狀態不好，怕是已經提出要出院回去了。
傅言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起碼，可以給李老先生多爭取點生存期。”
聽到他這話，沈初突然笑了一聲：“他大概是想走得輕鬆一些。”
“可是這種病，哪裏有走得輕鬆的。”
她剛下飛機沒多久，付文佩就把相關文獻資料整理好發給她了。
胰腺癌是目前爲止最爲棘手的一個癌症之一，因爲它所處的位置難以手術，很多胰腺癌的病人治療的預後效果都不是很好，大多數堅持個半年人就沒有了。
李老頭如今已經是全身轉移了，他還不願意配合資料，不說半年，就是今年，沈初多不敢猜想他能不能熬過去。
想到這些，她眼睛有些熱。
沈初擡手摸了一下眼睛，傅言看着她，安慰的話顯得蒼白，他沒開口，直到她情緒平靜下來，傅言才牽着她出了麪館，住進商場對面的酒店。
兩人都把工作的事情儘量安排開來，空出時間等專家過來會診。
楊同光廢了不少力氣安排了專家三天後過來會診，爲了趕時間，傅言直接讓楊同光安排專機送專家過來。
沈初這兩天都往醫院那邊去，她也不在醫院待很久，有時候是上午去，有時候是下午去。
明天下午專家就能到郫縣了，沈初懸着一口氣鬆了許多。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醫院那邊就來電話，說李老頭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