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柯雨熙一直注視着陳嶽的背影，美眸閃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時害羞，有時激動，有時失落……
“陳兄，你我年齡雖有差距，但與人相交論德不論歲，我們二人平輩論交，若是不嫌棄，你也稱呼我一聲柯兄便可。”柯瀚義又拱了拱手。
“柯老兄。”陳嶽笑着拱拳。
“那我們就開門見山些，若是我沒有猜測錯誤，以後天地門門主就是你了吧？”柯瀚義發問。
“算是，也不算是。”陳嶽點頭又搖頭。
“我懂了。”柯瀚義點頭道：“當今南嘉府城，明面上，除了我，就只剩你一名先天高手了，以後若遇到無法解決的危局，還需你出手啊。”
陳嶽雖爲後天，但柯瀚義已將陳嶽看待成了先天高手。
“這是自然。”陳嶽答應下來，他對柯瀚義是先天高手，還真不意外。
一府之地的最高掌權者，要是實力不強，怎麼鎮住下面人？
光靠朝廷的威懾麼？
不可能。
答應出手歸答應，二人心中誰都沒當真，就是客套一下，走走程序。
普通的麻煩，以南嘉府城龐大的護城軍、鎮坊軍，就能解決。
軍中武將高手也不少。
若是解決不了的麻煩，比如妖魔、異獸攻城，找陳嶽也沒用。
最多一起去逃命，路上能互相照顧一二。
“陳兄，你既然要掌控天地門，那應該知曉一門、二會三大幫暗中的規矩吧？”柯瀚義問道。
“什麼規矩？”陳嶽一愣，他還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柯瀚義微愣。
陳嶽搖頭。
“一門、二會三大幫每月爲何要幫我們官府解決邪異？就是爲了兌換靈石的名額。”
“而這些兌換下的靈石，門主、會主他們……只能留一點點，以供自身修煉。”柯瀚義解釋道。
“其餘呢？”陳嶽心中隱隱猜測到一些，怪不得他從二會三大幫密庫裏搶到的靈石，只有那麼幾塊。
“章豫郡有一核心地，五大府。分別是章豫中心地界，江寧府，南嘉府，源陽府，崇日府，隔壁的明豐府。”
“而章豫郡核心地以及五大府內，有七大頂級血脈世家，章豫郡核心地有兩家，其餘一府一家，還有大大小小衆多武林門派，那些小的血脈世家就不提了。”
“這七家中，較強的爲章豫郡核心地的穆家、莫家，還有明豐府的水家。”
“章豫郡最強的武林門派爲……”
聽到這裏，陳嶽回想了起來。
他那次滅門血葉樓後，南嘉官府搶了功勞，邸報上公佈了一份血葉樓殺手身份詳覽。
其中有一個九葉三紋的殺手，叫水宇晴。
爲章豫郡七大頂級血脈世家之一，明豐府水家的叛族者。
“我南嘉府的頂級血脈世家爲姬家，而天地門，原先背後所靠，就是姬家，從官府所兌換的靈石，百分之九十九都上繳給了姬家。”
“這一次，姬家內亂，兩脈人見了血，亂的一發不可收拾。”
“見到姬家內亂，支持二會三大幫、南嘉地盟的幾個強大武林門派，打通了章豫郡核心地的一個血脈世家的關係。”
“當然，如果你沒出現的話。”
說到這裏，柯瀚義看向陳嶽的眼神頗爲怪異與讚歎。
一個字。
牛！
“至於它們爲什麼不親自出手，反而麻煩的調動江湖幫派、甚至山寨勢力去滅掉天地門？”
“因爲這是血脈世家、武林門派他們自己內部，以及與朝廷的默契。”
“否則打的打的，爭的爭的，就變成他們各自血脈世家、武林門派打起來了，一旦打出火氣，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滿門被滅。”
“虛弱之下，六扇門也不會等着它們恢復過來，必會一舉殲滅之。”
“這就是一個平衡，幾方的大平衡。”
柯瀚義又說了很多。
……
“原來如此。”聽完後，陳嶽基本明白了。
江湖勢大，這些血脈世家、武林門派，都與朝廷有或多或少的摩擦。
而靈石礦脈，又被朝廷聚集頂級強者與大軍死死看守着，絕對不鬆口。
靈石，又是先天武者修煉、突破境界時必須的東西。
朝廷建立六扇門，網羅天下散修高手，與這些血脈世家、武林門派爭鋒相對。
打壓、暗殺、臥底，明的暗的手段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就差派出軍隊了。
但各方力量都差不多，處於一個平衡點，誰都很難滅掉對方。
只能維持默契的同時，等待對方虛弱。
這些血脈世家、武林門派爲了靈石，就扶持出江湖幫派，幫朝廷清除城中的邪異，同時廣斂民財，好獲取靈石。
這一點，朝廷不得不默認。
血脈世家、武林門派、佔山爲王的妖魔，遍佈皇朝的異獸，城中蟄伏、隱藏的殭屍、邪異……
太難了。
只能默認。
“所以，陳兄要三思了，該放棄一些東西，就放棄一些東西，姬家的內亂只是暫時的，等姬家安定下來，估計就會派人來與你接觸了。”
“甚至……”柯瀚義沒有說出口，二會三大幫身後的武林門派、小些的血脈世家，都可能來找陳嶽，讓陳嶽來上繳靈石。
南嘉府城被天地門一統了。
他們也只能找陳嶽。
“我瞭解了，多謝。”陳嶽抱拳感謝。
心中自有打算。
“有一點，希望陳兄不要生氣，顏亦彬身爲南嘉府府府主，身死之下，我必須上報朝廷和章豫郡官府且將屍體冰封，到時候，朝廷應該會派六扇門的人來驗屍。”
“我會盡力幫忙遮掩，陳兄你不是認識邢世鳴刑門主嗎？你想辦法活動一下，這個麻煩，對你應該不是大問題。”
柯瀚義對陳嶽眨了眨眼睛，食指、拇指、中指三指頭捏在一起，快速搓動着。
意思就是，多給六扇門的人準備些錢財，加上邢世鳴的關係，就能安然無恙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