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靈票上的血跡,他是不嫌棄的。
對於旁人而言,污穢了的靈票很難兌換成靈石,但對身爲章豫郡六扇門三大正統捕之一的他,再容易不過了。
“那就麻煩華大人了。”陳嶽瞭然。
朱樊輝與湯蘇身上還挺肥的,靈票不少,他也算是借花謝佛。
相比之下,他身上除了五品恢復丹藥外,一枚靈石都沒有。
“不麻煩。”華墨閩僵硬的臉上,今日笑意很多,“先請陳戶統秉持避嫌原則先回戶統殿靜修三日,三日後,此案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好。”陳嶽建議道:“我一手下一直敬仰華大人的辦案手段,想要學習一二,不如這幾日讓他跟隨大人,任憑大人使喚。”
“可以。”華墨閩順着陳嶽眼神看到了鮑冬,當即點頭同意。
小事而已。
此案,陳嶽不方便自己查自己,否則對外是絕對說不過去的,至於陳嶽不放心,讓一名手下跟着他,倒是無妨。
邢世鳴境界、實力、背景在那裏,哪怕不在章豫郡了,只要陳嶽確實沒有勾結血脈世家、武林門派,他又收了陳嶽的錢,自不會做故意陷害之事,不會將事做到這般絕路。
當然,如果陳嶽真的勾結血脈世家、武林門派了,還因此滅口了兩名副戶統。
那……就怪不得他了。
收朝廷俸祿,總要爲朝廷做一些事。
除非邢世鳴親自開口保人,同時陳嶽……
得加錢!!
“來人,將除陳戶統外所有人,全部帶入詔獄!”華墨閩與陳嶽達成共識後,轉身厲色下令。
場內,所有百戶、副百戶心中一顫。
他們知曉,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密探的各種調查,從各個時間段、從身邊所有人,哪怕是一個僕從,一個僕從在全天時間段接觸的所有人等等。
都會受到調查。
甚至家中一個杯子上的指紋,都會取樣比對。
這種調查很恐怖,哪怕貪了一枚銅板都得交代清楚。
任何骯髒事,都將無所遁形。
只要有一丁點不對的地方,六扇門並不死板,不是非要查到明明白白的人證、物證才動刑。
有一丁點不對,就是先精通幻功的密捕審問,還有詔獄的數百刑罰加身。
陳嶽看向鮑冬。
鮑冬瞭然點頭,他懂陳嶽的意思,守好那幾個重要人證的命,不要讓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將人暗殺掉,尤其是破舊衣服中年人。
破舊衣服中年人一死,他就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
三日後。
清晨時分。
天湖上。
陳嶽盤膝坐於水面,拿着一根自制的魚竿,在進行垂釣。
這幾日的早餐,都是他自己垂釣下的野魚。
天湖的魚,很多都是靈魚,能滿足他肉身消耗。
在他身旁,盤膝坐着一人,也拿着一根魚竿。
“湯蘇在與誰勾結?”陳嶽詢問,他懷疑一入城就被毒藥刺殺與湯蘇有關。
“南嘉府天鶴寺,以及章豫郡核心地的血脈世家邰家。”
“天鶴寺……邰家。”陳嶽唸叨一聲,天鶴寺他知道,南嘉府知名的武林門派,他都聽柯瀚義說過。
可能不太全,但大部分都知曉了。
“邰家是什麼級別的血脈世家?”陳嶽詢問。
對於血脈世家,他了解不多,只知曉章豫郡七大血脈世家,這七大血脈世家,在章豫郡橫壓一方。
六扇門一直想剷除它們,但實力不夠。
“中等層次,爲中等層次的血脈世家。”
華墨閩話語中充滿輕視,顯然邰家的實力沒被他放在心上。
“這二者在郡城的據點我也查出了,不知是南嘉戶統殿處理?還是讓我們密探來?”華墨閩詢問。
“讓我們來吧。”陳嶽接了下來,這些陰暗蟲子躲在暗中謀害他,就由他親自掃除一空吧,這也本應該是南嘉戶統殿的工作。
而且,抄家所得的靈石纔是重點!他現在很缺錢。
“好,這是這兩處據點的信息,你先看一下。”華墨閩將一張折了三次的紙遞給陳嶽。
陳嶽接過打開默默看了一遍,眉頭不由一挑。
紙上爲兩個地址:
摧山武館。
山海鏢局。
前一個他不熟悉,後一個,不能再熟悉了,他便是在山海鏢局的行鏢隊伍裏待了一月,從而煉化掉地煞晶,突破進入地罡境。
可他與總鏢主景書峯,還有景書峯兩個兒子景山、景海密切接觸了一個多月,將他們的品性瞭解的差不多了,與血脈世家完全沾不上邊啊。
也不像是僞裝,如果是僞裝,那演技得達到什麼程度,自然到什麼程度,才能瞞過他一個月?
一天兩天容易,那可是一個月啊。
幾乎不可能做到。
除非他們自己把自己都給騙了。
陳嶽雖然聽說過有練致幻武功的武者,爲了練功,催眠了自己,封閉了自己的記憶,以另一種性格生活了一段時間的事例,但太稀少了。
最大可能是血脈世家的人偷偷潛伏在鏢局裏。
這樣的話,就完全對上了,就能解釋通他一入城就被毒藥刺殺的事件了。
“摧山武館,是我們郡城十大武館之一,給軍隊培養了不少強者,被我們六扇門和郡城官府評定爲郡城三大模範武館。”華墨閩說到這裏,不由自嘲的笑出了聲。
他們親自將模範武館的名頭頒給一個武林門派暗中控制的武館,不得不說,很是諷刺。
“什麼?”陳嶽差些以爲自己聽錯了,感覺到很是荒謬。
“對沒錯,是模範武館,摧山武館每年培養出大量武者,都送入了軍中,大部分都是些合勁境的武者,但數量很多,培養武者很有一手。”
華墨閩繼續道:“但你放心,摧山武館爲了不暴露自身,他是真的在培養武者,這些送入軍中的武者,除了一名通體境的天才武者外,都不知曉武館高層是天鶴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