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夜,雨愈來愈大。

    A市某巷子,稀稀落落地站着許多人,另外有個衣服破舊不堪的男人正被兩個黑西裝男人壓着手,以一個低姿態者的姿勢跪在地上。

    陳建世顫抖地喘着氣,雨水濺到他的眼睛裏,他想努力甩頭,看清眼前的男人,但只要他稍稍一動彈,他就會被鉗制得更緊。

    “你,你是楚義的什麼人?”陳建世問。

    秦以恆盯着陳建世的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歪了一下腦袋,把目光移到了陳建世的耳朵下方。

    “你把他弄傷了。”

    秦以恆聲音很低,說完這話,他把手上的碎片對準陳建世耳朵下方那塊。

    楚義剛纔受傷的神情突然浮現在他腦中,秦以恆一皺眉,猛地把花瓶碎片扎進去。

    “啊!”

    陳建世大叫起來,於此同時,他身上鉗制的力道更重了。

    “媽的,我□□媽,我操!”

    不長不短,正好對上楚傷疤義的長度,秦以恆就收手。

    陳建世大吼起來:“你是那個小子的男朋友對不對,我是他爹!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放開我!你大逆不道!你們大逆不道!”

    秦以恆輕輕笑一聲,對陳建世說:“請個律師吧。”

    話音落,秦以恆拿起碎片,重重往下一紮。

    “啊!”

    ……

    秦以恆從巷子裏出來,許敬立馬上前,並遞了一張紙。

    秦以恆接過來擦掉手上的血跡:“把油漆處理一下,好髒。”

    許敬:“好。”

    秦以恆看了眼楚義工作室的門:“回家。”

    許敬:“好。”

    秦以恆這一趟沒花多少時間,回來時楚義的睡姿都沒有變過。

    他把衣服換下來,快速去浴室洗澡並上了牀。

    睡夢中的楚義好似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纔剛躺進去,楚義就黏了過來。

    秦以恆先是摸摸楚義的頭髮,再摸了摸楚義耳朵下面的傷疤,才抱着他,一起睡去。

    秦以恆這一夜睡得不□□穩,他擔心楚義突然醒來。

    楚義這一夜睡得也很不好,他夢到許多事。

    夢到了小時候,也夢到了秦以恆。

    斷斷續續的,怎麼也醒不過來。

    來自現實生活中的鬧鐘響了起來,楚義腦袋沉沉的,睜開眼睛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秦以恆繞過他,從他的牀頭邊拿起手機,關掉聲音。

    楚義嗓子很乾,發不出聲音來。

    秦以恆把手機放回去,不經意間摸到楚義的臉。

    “這麼燙。”

    秦以恆瞬間清醒,他摸了摸楚義的額頭,也很燙。

    楚義低低發出一聲嗯,聽起來很不舒服。

    秦以恆:“你好像發燒了,我去拿體溫計。”

    楚義昏昏沉沉:“嗯。”

    體溫計就在臥室,沒多久秦以恆就回來了,他把外殼拆了,在楚義耳朵裏滴了一下。

    秦以恆眉頭緊緊的:“燒了,37度8。”

    楚義閉着眼睛:“嗯。”

    秦以恆看了眼時間,俯下身,摸摸楚義的額頭,小聲道:“我出去給你買藥,你再睡一會兒,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楚義:“嗯。”

    秦以恆離開後,臥室又安靜了下來。

    楚義翻了個身,摸到自己的手機。

    昨天他很早就睡了,算來已經睡了將近十個多小時。

    在工作室羣裏發條沒法上班的消息,又問小展有沒有在門口看見他爸,小展說了沒有,楚義才放心地把手機收起來。

    又躺了一會兒,秦以恆就回來了。

    楚義睜開眼睛,見秦以恆走過來,把兩個袋子放在一旁的桌上。

    秦以恆:“買了粥,你去洗洗,吃了粥再吃藥。”

    楚義扶着牀坐起來。

    秦以恆又問:“走得動嗎?”

    楚義笑了笑:“沒那麼嚴重。”

    雖然這麼說了,但楚義一整個洗漱的過程,秦以恆都在門口看着他。

    楚義把臉洗了之後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張開手,掛住秦以恆的脖子,抱了他好長一會兒。

    秦以恆還沒刮的鬍子蹭得他脖子好癢,但他捨不得離開。

    楚義:“你幾點去上班啊?”

    秦以恆:“不上了,在家陪你。”

    楚義悶悶地笑起來:“低燒而已。”

    秦以恆堅持:“陪你。”

    秦以恆幫楚義把粥弄好纔去洗漱,等秦以恆出來,楚義已經吃了大半。

    楚義看着秦以恆,說:“你鬍子長得好快啊,沒多久就特別扎人。”

    秦以恆笑了笑:“我記得你是喜歡我扎你的。”

    楚義低下頭:“是啦是啦。”

    喫完粥,秦以恆盯着楚義把退燒藥喫下,再盯着他躺回牀上。

    楚義:“今天一天就這麼躺着啊?”

    秦以恆把平板遞過去:“看點電視。”

    楚義:“你呢。”

    秦以恆看了眼時間,再看楚義。

    秦以恆:“九點半我的律師會來家裏。”

    楚義疑惑:“嗯?怎麼了?”

    秦以恆:“你爸的事我需要處理一下。”

    楚義頓了頓:“我爸,他,你打算怎麼辦?”

    “昨天我的律師看了他撞人的案件,說這事不難,你爸,也就是陳建世。”秦以恆停了下來。

    他看到楚義約皺越緊的眉頭,想到楚義那天說的,不想提到陳建世的話,問楚義:“有點複雜,你想聽嗎?”

    楚義想了想:“你會有危險嗎?”

    秦以恆搖頭:“與我與你都沒有關係,干涉不到我。”

    楚義不自禁抓了一下被子:“我不想聽。”

    秦以恆點頭:“好,那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楚義鬆一口氣。

    秦以恆看着楚義,又問:“你想讓他給你道歉嗎?”

    楚義連忙搖頭:“不要,我不想再見到他。”

    秦以恆點頭:“好,我會解決好一切的,以後你再也不會聽到他的消息,再也不會見到他。”

    楚義盯着秦以恆的眼睛看,很久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他再次把秦以恆抱住,鼻尖酸了又酸:“謝謝你。”

    秦以恆拍楚義的腦袋:“我們之間還用謝什麼。”

    楚義搖頭:“要的,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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