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難道你們沒發現島上的人異常地安靜嗎?他們其實都吃了一種藥。”
趙啓秀道,“藥?什麼藥?”
大福搖搖頭道,“不知道。我聽王媽媽說,這藥應該是長安來的,吃了讓人安靜,沒有思想,只知道做事。我上次偷聽大管家吩咐王媽媽,讓她每天都在他們的飲食裏放入這種藥。
“王媽媽很喜歡我,所以我才得以躲過。而大管家是少夫人的人,她想殺了我們,謀奪范家的財產!”
李安通聽完,對趙啓秀道,“文叔,我們怎麼辦?”
如果何雙容真的意圖謀奪範氏家產,那形勢的確十分危急。可是他們還有一個疑問,這些事情和宮十三娘又有什麼關係?
李安通突然哎喲了一聲,“我們今天喫的飯,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趙啓秀道,“不管怎樣。我們去前面看看。”
大福攔住道,“你們別去啊。少夫人很可怕的,如今范家的一切都在她的手上,老爺十分相信她。她說往東,沒有人敢往西。”
李安通嘻嘻笑道,“可怕,這算可怕嗎?你把這些真相告訴我,不正是讓我們斬妖除魔嗎?”
大福搖搖頭,“我自己哭,是你們自己找來的。”
李安通一聽她說得有理,無法反駁,拍拍她的西瓜頭,“放心。我來處理,絕不讓你受傷。”
大福望着兩人離去,雙手合十,“上天保佑,觀音菩薩,保佑兩位少爺逢凶化吉。”
兩人聽着後面的大福念念叨叨,李安通忍不住又是一笑。
趙啓秀問道,“你喜歡這個小丫頭?”
李安通點點頭,“好可愛啊,是不是?所以,文叔,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腦裏一片漿糊,沒什麼主意,想着直接綁了那個何雙容算了,可是他們會不會已經中毒了,再說了真相未定,若是這樣輕舉妄動,也是斷然不行的。
趙啓秀道,“我們先回去找叔叔吧。”藍正青足智多謀,必然有解決辦法。
到了藍正青的房裏,只見房裏空蕩蕩的,人也不知哪裏去了。
“你叔叔也不見了。”
這時,他們看到白日裏接待他們的管家身邊的小廝正在前面的走廊前行色匆匆,忙跟了上去。跟着他繞過幾條走廊,經過一條夾道,到了一間亮着燈的房前。
兩人躲在側門邊,在窗上戳了一個洞,往裏瞧去,只見胖管家坐在當中,小廝立在他身邊。
小廝道,“總管,那老小子已經抓去前廳了,不過那兩個小的不知道去哪了。”
管家道,“好好搜,就在附近。少夫人吩咐,必須抓到他們。”
小廝道,“不過兩個孩子麼。不過總管,你說如果我們辦成這件事,少夫人會怎麼獎勵我們?會不會把范家的財產分一點給我們?”
“她?”管家嗤了一聲,“她能有什麼權力,不過是個一心想着報仇的娘們。再說了,皇上根本不把她放眼裏。我們可以向東方大人討要一些封賞。不過你的口氣倒是不小啊,范家哪怕一小指頭的財產,你五輩子都花不完了。”
在外面聽着的兩人心中都在尋思,他們口中的東方大人是誰。不過有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了,管家和何雙容果然要謀奪范家的家產。
正在這時,李安通踩到了一根樹枝,驚動了裏面。她索性撞開窗子,一腳一個,把兩人踢倒在地上,拔出太阿劍指着他們,趙啓秀此時也走了進來,道,“別說話,否定即刻沒命。”
管家嚇得雙條肥腿抖動,“大俠,大大俠饒命啊。”
管家道,“小人不知道啊。”
李安通睜着眼睛,仰頭望天,劍卻在靠近。
管家嗚了兩聲,大聲哭道,“真的不知道。東方大人,是一個稱呼而已,具體是誰,我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李安通道,“哦。好吧。我問你,你們給我們喫的飯裏是不是下了藥?我叔叔是不是被你們抓走了?”
管家道,“沒,沒有啊。”
李安通修眉倒豎,喝道,“還敢撒謊!”
趙啓秀制止她,柔聲道,“把解藥給我們,然後大概給我們說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管家見趙啓秀頗爲和善,嘿嘿笑道,“我,我叫倪邱。”
李安通噗嗤笑出聲,“泥鰍?”此人少說也有二百來斤,除了皮膚黑,沒有一處像泥鰍的,人卻叫倪邱,實在有趣。
管家似乎猜到李安通在笑什麼,嘿嘿解釋道,“他們都叫我倪管家。”
原來這倪邱正是何雙容從長安帶來的,長安人氏,之前是何賢做宰衡時府裏的小廝,後來跟了何雙容到了范家。平日裏能言善道,行事又圓滑,熬了幾年,竟成了范家首屈一指的大總管。
李安通道,“行。你從頭開始講罷。”說着劍又近了一分。
倪邱緊張地嘿嘿笑道,“三年前,不,二年前吧,東方大人派人交給我們一種藥,讓少夫人控制范家莊的人。這兩年,除了範老爺子,控制得都差不多了。”
李安通無奈道,“爲什麼範老爺子除外?”
趙啓秀道,“因爲外公雖然已經七十多,但還是十分精明,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他自己身體本就不好,又覺得對不起舅媽,便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她。”
倪邱讚賞地看向趙啓秀,“小少爺真聰明。的確就是這樣。”
李安通拿劍拍拍倪邱的臉龐,冷冷道,“所以你們打算謀奪這范家的財產咯?”
倪邱嚇得叫道,“是他們要啊,東方大人,還有皇上。小的不過是個幹活的,哪裏敢不聽從呢。”
李安通道,“這害人的毒藥有沒有解藥?”
倪邱小聲道,“據說是西域來的,沒有解藥。”
趙啓秀沉吟一會兒,問道,“那你們今天在我們飯菜里加的是什麼?”
倪邱急忙道,“是普通的蒙汗藥。”今天是家宴,沒有人會防備自己的家人。故而他們才能得手。
李安通道,“那解藥呢?”
倪邱道,“在我的袖子裏。”
李安通從他的袖子裏掏出解藥,和趙啓秀兌着水喝下去,又把倪邱和那個小廝綁起來,用布條塞住他們的嘴巴。
走到前廳,廳裏已經燈火通明,護衛羅列了一圈,藍正青被綁在左首的椅子上,範鬱嫺則被綁在另外一邊。
“娘。”趙啓秀剛打算奔過去,護衛已經攔住了。
這時,只聽得一個伶仃恣意的笑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哎。你們剛纔去哪了?我到處找不到你們,小情人幽會去了?”
何雙容穿着一身火紅的衣裳,到了他們跟前,紅色丹寇扶着桌子,斯斯文文地坐在首座上,微笑道,
“坐啊兩位,就不綁你們了。剛纔你們把倪邱的蒙汗藥喝下去,應該沒什麼力氣了,又是個孩子。”
她一說完,倪邱也從邊上的小門走了出來,立在何雙容身邊,陰森森地笑着。
李、趙兩人一用勁,果然力氣全無,渾身使不起勁。
糟了。中那個倪邱的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