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覆三軍 >第274章 19千山暮雪,爭不恣狂蕩(4)
    很輕柔的一個吻,十分克制。她一時沉醉,想推開,手卻他輕柔地握住。鼻間只有陣陣的香氣,不知來自趙啓秀還是來自花林。

    他輕咬她的櫻脣,只在外面留戀徘徊,像是在品嚐什麼極致美味,離了又吻,每一寸都不肯放過,她被吻得滿臉通紅,暗惱自己爲什麼總是推不開他。

    在外面吻得足夠,他才趁機試探,更深一步,進入不同的新境地,似乎是等待了太久,渴望了太久。大掌按住她的後腦勺,稍稍拉近,讓這個吻更深更濃,吻到時間都停止。

    在她以爲自己快斷氣的時候,他才緩緩放開她。

    她剛想解釋,又被吻住了,“不。”她用力推開他,“救人要緊。”

    趙啓秀深望着她,“我們就這樣不好嗎?不要管他們了,好不好?我們回大淵村,和我母親大哥在一起,還有你爹爹。”

    “我爹爹?”

    “嗯。良叔還活着。你不是一直想要和他隱居嗎?不要回去,就這樣簡單地生活。天遇,你也看到了齊沐大人的結局。”

    “可是,可是……我爹已經,他已經。”她有些爲難。

    趙啓秀拉着她的手,“我帶你去看。他就在前面。”

    兩人繞過一片桃林,來到林邊的茅屋邊,赫然見一熟悉的身影站在屋邊,笑看着她,朝她招招手。

    “通哥,來爹身邊。”

    她呆立在那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卻又如此真實,是爹,爹回來了。她的爹。她突然淚流不止,走不了路。

    李良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微笑道,“傻丫頭,哭什麼。你爹不是好好的麼?”

    李安通喃喃道,“爹。”

    “爹。對不起。”她一聲一聲地喚着。

    李良撫摸着她的頭,“孩子。文叔說得對。我們以後就不要參與這些事情了。好不好?誰生誰死,又與我們何關?”

    “嗯。”她點點頭,“我們回家。什麼都不管了。”

    如果爹還活着,她也不想再管任何閒事。

    李良道,“我去喊你母親來。”

    “翠娘也來了?”

    “是啊。以後我們就生活在一起。讓大銘,小樓他們也來。”

    他轉身離開,趙啓秀拉着她進屋,她輕撫茅屋裏的桌椅,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像個夢,可她不願意醒。

    她見趙啓秀又望着自己,紅了臉,“爲什麼這樣看我?”

    “我高興。”他上前從後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子裏,手輕撫着她的後背,手不知何時探入她的衣襟中,她按住,“做什麼?”

    “你不想要我嗎?”他問,略帶了哄騙的味道,“讓我看你。我都知道。”

    最後一句說得她耳根泛紅,“知道?你知道什麼。我們不該……”她用力扳開他的手,“現在也不好。”

    “他們不會進屋來,這屋子屬於你我。誰也不會打擾我們。”

    他的手如電流般輕輕拂過她綁着的胸前,停住,柔聲問,“我幫你解開,好不好?不要這樣束縛自己。”

    這樣的趙啓秀,眼神中帶了份讓人難以拒絕的渴求,如此低聲下氣,面容更是我見猶憐。

    見她未回答。趙啓秀低頭輕柔地幫她挑開,一層又是一層,極爲緩慢地,他手指掠過的地方引起她震顫的痠麻感,彷彿一切都沒有盡頭。

    呼吸都要停止了。

    就在此時,忽然聞得外面一陣慘叫聲,她拉住他的手,“去看看先。”

    迅速穿好衣服,此時她發現自己的佩劍竟也不知所蹤。

    聲音從溪邊發出,她一路狂奔,遠遠就見溪水已是一片血色,而小溪的中央赫然就是自己最愛的父親——李良。

    她大叫地衝入溪中,“爹!”

    抱起他的身體向岸上爬,此時小溪突然變成了深河,她高舉着李良的屍體,河水不斷地涌了上來,把她淹沒。她感到陣陣窒息,雙手不得不鬆開李良進行本能自救,

    “不!”她哭喊着看着李良飄走,岸上趙啓秀的身影也越來越遠,最終看不見。

    她任由自己沉沒,就在她以爲自己將死之際,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她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

    “哈。醒啦。喂喂,你又是笑又是哭。到底夢見了什麼?”嬰芽咧開一口白牙調笑地看着她。

    夢?居然是夢嗎?可,好真實的夢,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幸好,還在。可觸感也太真實了。

    “這到底是什麼?”

    金鈺道,“桃夢。這花林裏都是這種氣味。進入這林中,就要醉一次,方能免疫。衛主讓我們休息,就是來破這個夢。最先醒來是鍾紫姑娘,然後是嬰芽,是鍾林,其次是我。”

    李安通皺眉道,“既然前輩知道如何解這個機關,爲何不提早告知我們?”

    她站起身,臉上赧然,她到底做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夢見爹也就罷了,竟然對趙啓秀有非分之想。

    天啊,她居然幻想他對自己……都是他的錯!天天楚楚可憐地望着自己,就像,就像多委屈似的。下次她要十分嚴厲地說說他,自己也不能對他有這種過分的想法。

    絕對不能!原因當然有很多,比如他已有婚約在身,兩人還是做兄弟好一點,關係更自然更舒服。

    又比如,他愛慕者甚多,自己絕不是他的良配,也,也着實配他不上,她也不可能會恢復女兒身。

    反正就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喜歡自己。

    那盆水淋得好。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我們走吧。”

    金鈺搖搖頭,“衛主吩咐,他要自然醒。誰也不能來打攪他。”

    李安通打眼望去,就見顧澤同樣環胸坐下一顆桃花樹下,雙目緊閉,面容平靜。

    “這桃夢,一般暗示着什麼?”她故意地問道。

    金鈺笑看着她,“你夢見了什麼?桃夢,當然是心中最渴望見到的人了。”就像她,有關父母親的記憶十分淡薄,唯一掛心的人只有顧澤。

    可夢卻沒有想象中的甜美,到處都是破綻。因爲顧澤從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從李安通的肩上揀了一朵掉落的桃花,放在她手裏,“如果你覺得這個夢毫無破綻,十分真實,也許,我是說也許,與你共夢的那個人也是這樣想的。”

    李安通一聽,瞪大了眼睛,什麼?怎麼可能,簡直,簡直胡說八道。

    金鈺見她反應激烈,調笑道,“不然你不願,他不肯,夢哪有這麼生動?你說呢。這桃夢齊沐大人給取了一個名字。”

    “叫什麼?”

    金鈺道,“與君同夢。‘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那,那桃夢若是一直做下去會怎樣?”李安通問。

    金鈺也看向顧澤,笑了笑道,“死在夢裏咯。但衛主自信能破。我們也不敢,違揹他的命令。”

    能破嗎?若不是李良出事,她不一定能出來。想來那冷水就象徵着河水了。

    而顧澤的夢呢。他真的能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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