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都被害成那樣了,居然還能聖父一般在趙李氏的咒罵下原諒趙四江,還能自己給自己洗腦,她也是佩服的。
提到她爹,趙青桃也有些尷尬,她含糊道,“我爹好了很多,就是還不能下地,最近他嚷着腿又癢又疼……”
“那就是開始長骨頭了,別亂動,這傷筋動骨的,也得一百天。讓二伯好生躺着,忍一忍,這骨頭接好了,後頭才能徹底好起來,行動自如。”
趙宛舒還是秉持着醫者的態度,“回頭要是藥喫完了,來我這拿一些。最近這藥不能斷!”
二房除了有些愚孝以外,人倒是不錯的,以往跟她家也親近,她娘生孩子的時候,沒少幫着她娘帶孩子,所以她幾個哥哥對二房還是很親近的。
就是她回來後,黃珍珠幾個對她也不錯,所以趙宛舒也就願意搭把手!
趙青桃眼眶微微一紅,“謝謝你,阿宛!”
趙宛舒擺了擺手,“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在家好好過日子吧!這也不是個辦法!”
趙青桃也知道,這回四叔回來,都沒探頭去看她爹一眼。因着她爹斷了腿,家裏現在摔摔打打的,都在指桑罵槐,她們家的日子更難過了!
但有什麼辦法,她家沒有男丁,她爹就直不起腰,總盼着對大房三房好一些,以後能給她們姐妹一個靠山。
她暗暗抹了抹眼角,“那我先回去了,我家裏的活計還沒做完呢!”
她是偷偷摸摸過來的,還得抓緊時間回去!
只是,她這才轉身跑,就撞見了迎面呼嘯而來的趙家三婆媳,她忙縮了縮脖子,抄着旁邊小路跑得飛快。
張冬梅眯了眯眼,“娘,前頭咋瞧着像是阿桃那賤丫頭?”
但很快,她就沒心思糾結是不是趙青桃來通風報信了,她望着那頭正熱火朝天起房子的一堆人,那地盤比他家現在住的那塊地還要大一倍。
她這心裏頓時就火熱了起來,“娘啊,你看,這地可不老小!若是建起來,咱們全家,甚至是阿濤娶媳都夠了啊!”
趙李氏何嘗不是,家裏那房子住了幾十年,早就破破爛爛的了,就是修修補補,那住着到底不如新房子舒服的。
趙李氏老早就饞新房了,但家裏要供讀書郎,哪兒有閒錢買地建房子!
現在看到那一大塊地,她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了,“這地兒好,這地兒好,寬敞,還青山綠水的,我以前咋沒覺得這塊那麼好啊!”
村裏人都愛扎堆住在一塊兒,主要也是熱熱鬧鬧的,以前也看不上這偏僻的地方。但現在一看,倒也沒那麼差勁,主要還是地方寬敞。
她連忙奔了過去,“你們這建房子咋這麼挖,得橫着挖,知道不知道建房子啊?我可跟你說,這房子得建得敞亮,不然我家阿濤以後娶媳婦不滿意!”
吳忠明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嘿,你這小工咋回事,老孃說話沒聽到啊!”
吳忠明不耐煩,“你這哪裏來的婆娘?我這是給東家建房子,東家怎麼說我怎麼建!”
趙李氏就不滿意他這態度了,每天給十五個銅板,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
“我說你這個……”
“奶奶,這是建房子的大師傅,這有本事的人氣性也是不小的。奶奶可別把人給我嚇唬走了啊,不然我上哪兒再找這麼厲害的大師傅!”
趙宛舒走上前來,上下打量了眼激動的趙李氏,又看了眼她身後跟着的張冬梅和馬翠翠,突然笑了笑。
“奶奶,大伯孃,四嬸,什麼風把你們都給吹來了?”
她恍然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們知道我家建房子,家裏缺銀少兩的,你們疼我,特地來給我排憂解難送銀子的,是不是?”
馬翠翠還記得前兒個那一幕,本來在家裏的時候還憤恨不平,但現在看到趙宛舒這笑眯眯的模樣,驟然又有些害怕了。
她縮了縮脖子,躲到了趙李氏身後,彷彿這樣趙宛舒就看不到自己了。
趙李氏一聽到趙宛舒提到銀子,驀地就來氣了,“你個討債倒黴鬼,偷摸着跟村長哄騙家裏的銀子,偷摸着建房子,黑心爛肝兒的東西,你也不怕半夜家裏祖宗來找你個孽障索命!”
“奶奶,我建房子是光明正大,這銀子也是來的正途。什麼叫做跟村長哄騙銀子的?”趙宛舒挑了挑眉,“雖然您是長輩,但說話還是得有憑有據的,村長更是咱們的一村之長,您不能污衊他的公正清譽。”
“我呸,他公正?他還能當青天大老爺不成!你別當老婆子傻,這回你纔跟你大伯孃討了十來兩銀子,扭頭這就要建新房子!你當我看不出貓膩嗎?”趙李氏啐了口。“還不是苗正陽那小子拿我家錢貼補的!”
趙宛舒看向她身後,苗正陽剛去那頭吩咐了下事兒,扭頭就聽到趙李氏敗壞他的名聲,當下氣得臉都紅了。
“趙李氏,你們欠村裏的錢,那都是有欠條的,這錢是阿宛捐的,也是入了村裏的賬本的,我這都是有明確出入明細的。你現在上下嘴皮子一碰,是在污衊我的人品道德,說我貪污村裏的財物啊!”
這若是不說清楚,回頭他這村長的位置怎麼坐得穩當。
“難道不是嗎?”趙李氏可不怕苗正陽,她挺着胸膛道,“你逼着我家賣地還錢,還不是跟這小賤皮子串通好了的,要給她家建房子的!”
“也不知道林氏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非得這麼幫着她們!莫不是她肚子裏懷着是你的野種?”
趙李氏彷彿覺得自己抓住了把柄,得意道,“你們若是識相,就快把這地契和銀子都交出來,這房子我可是要留着給我家阿濤成親的!”
“你——”苗正陽指着她,氣得手指都抖了起來。
這人怎麼當長輩的?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嗎?
上回就污衊林氏跟他有私,現在更徹底,連林氏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