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挑破,畢竟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女孩子喫虧。
但對於這些,她倒是也樂見其成。
只是柳蕊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到底是出乎她的意料。
畢竟,在她看來,雖然趙容朗住在柳家,但跟柳蕊的接觸實在是很少的。柳夫人挺看重這方面的,一般情況下,兩人基本不會有多少獨處的機會,最多也就是柳蕊跟着她的時候,纔會跟趙容朗有接觸機會。
突然,她想起之前幾次每次出去走散的情況……
她福至心靈。
總不會是她拉的線吧!
她正驚愕着,柳蕊卻是越發羞赧,她也不好跟趙宛舒說這個少女心事。
若是趙容朗不是趙宛舒的哥哥還好,閨蜜間沒什麼不能說的,但現在這情況就不同了。
故而,她只能別過身體,佯裝惱怒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阿籬一走,你倒是欺負我了!哼!”
趙宛舒覷見她耍小脾氣的模樣,愈發篤定了心裏的猜想。
她笑了笑,也沒在追問了,伸手去拉柳蕊的,“好好好,我不說了就是了。等你回頭想跟我說了再說吧!我們先回去吧!”
柳蕊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這件事,趙宛舒倒是也沒跟趙容朗提,畢竟而今讀書最是重要,再來,這件事也不該由她來提。
很快,就到了出名次的時間了。
果然如柳慶雲所言,趙容朗也的確榜上有名。
就是結果有些讓人意料之外,因爲他是掛在榜尾的。
因爲按照柳慶雲所言,便是趙容朗不能入前三,也不該吊車尾纔是。
至於趙容濤和江明衡都在其列,其中趙容濤的名次比較靠前,江明衡則是處在中間,不前不後的,雖是中庸,卻也勝在穩定入圍。
入榜前三名的卷子會張貼出來,柳慶雲也是看過了,雖然勝在觀點符合考官的想法,但也並沒有多新穎。
幾人是早早去守着榜單的,這結果就讓人驚訝。
趙宛舒甚至還碰到了張冬梅和趙大海一道過來看,見得趙容濤上榜,兩人都擁在一起歡呼,見得趙容朗一行。
趙大海還特地在榜上找了找,在最後面看到他的名次,不由愣了愣,目光便掃了過來。
張冬梅的反應就更直接了,她斜睨着趙容朗一行,揚聲道:“哎呦,有些人啊,還誇什麼自己會讀書!哎村裏牛皮都吹上天了!結果呢?居然是個吊尾巴的,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所以說啊,有些人就該認命,沒這命就別想這茬!不然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和錢!還不如趕緊找份工去做,也不用出來埋汰了讀書人的名頭!”
趙容朗垂着眸子,沒有理會。
趙宛舒抿了抿脣,她斜睨着尾巴都翹上天,小人得志的張冬梅,心裏惱火。
她剛要說話,就被趙容朗給拉住了:“阿宛,我們走吧!”
“二哥!”
“她說的也沒錯,的確是我技不如人。”趙容朗笑了笑,笑容有些落寞,卻不見陰鬱,“可見我得再多努力纔行。下回可別再擠得叫人看不到了!走吧!”
他拉着趙宛舒出了人羣。
張冬梅感到很是暢快,她只覺得自從趙家三房出息後,埋在肚子裏的濁氣都一掃而空了,她眉飛色舞道:“我兒就是能耐,連江少爺都沒你考得好!回去娘給你做好喫的去,這次咱們可得好生慶祝慶祝,下次你好好考,爭取給娘考個狀元回來!”
想到這,她就美滋滋得很,“到時候,我就是狀元的娘了!”
趙容濤心裏雖然高興,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皺緊了眉頭,眼看着給江明衡看榜的小廝悄然離去,他不由咬了咬脣。
他跟江明衡長期在一起,又在同一個班級,同一個夫子教導,彼此的才學如何,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這次的策論寫得也不出挑,而江明衡雖然讀書的時間比他短,但這方面的見解卻比他獨到許多,按理說,他也不該能高出江明衡那麼多高的名次!
雖然,他這名次拿出去,定然是能讓江家滿意的。
可他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面對着歡喜得無以復加的父母,他也只是抿脣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他想,也許是他這次寫的考卷剛巧了對了考官的胃口,畢竟,夫子也提過,有時候這種運氣也是佔了部分的。
故而,他很快就把這種想法拋開,應和了張冬梅:“嗯,我們先回去吧!晚些我還得溫書,雖然這次名次不錯,但後面還有會試,殿試等等,我不能鬆懈。”
趙大海也很是認同:“沒錯。慶賀就算了,晚些我們好生喫一頓。現在不過是個童生試,待得阿濤中了舉人,中了進士,那纔是咱家出了大金龍!現在還早着呢!”
“不過,阿濤,”趙大海拍了拍趙容濤的肩膀,倍感欣慰:“你比爹要強的。好好加油,咱們趙家就靠你翻身了。”
趙大海也是讀了多年書的,連個童生都沒考上,說出去也是有些丟人。
但他也好歹也識字,當初也能找到驛站的文書工作。
若是趙容濤能再上幾步,多說窮秀才富舉人,只要他中舉,後面他們家纔是絡繹不絕的財富。
張冬梅連連點頭,“沒錯沒錯,還是我會生,瞧瞧我兒多出息。阿濤,你別管別的,就儘管努力考試,娘相信你,肯定是考狀元的料,我前兒個還夢見了菩薩給我託夢了,送了我個金娃娃,想來說的就是你。”
“你能耐後,咱們回村裏,我看誰不捧着咱們。到時候,便是村長都得給你賠笑,看誰還敢說讓咱們家滾蛋的!咱們趙家宗族都會給你立碑文的!”
張冬梅只要想到從前看不起她的人,都得含淚羨慕她,最後還不得不奉承她,那畫面光是想想,她就覺得通體舒暢。
趙容濤頷首,“我會努力。”
“好好好,戒驕戒躁,慢慢來。”趙大海推了推張冬梅,“你別總吵着孩子。走,去打兩壺酒回來,我等會得跟爹喝兩壺。所以說,這宛城咱們是來對了!”
張冬梅這回倒是也沒反駁,反而是樂呵呵的去打酒了。
趙有根知道這件事後,自然也是開心不已的。
畢竟對於他們農人來說,家裏供讀書郎,本來就是勒緊褲腰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