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道:“那現在難道只能這般?見招拆招?”
蕭承煜頷首:“總不能叫人抓到錯處,屆時對整個燕北地區都是滅頂之災。”
趙宛舒心裏有點不大舒服,她有心想說兩句,可想到這裏是驛站,說多了叫人聽見,傳出去對蕭承煜等人也不好。
她只能又隱忍住了。
突然,她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輕聲道:“我記得以前你們不是提到過聖上有子嗣嗎?甚至還封了太子……”
柳蕊臉色白了白,垂下了頭。
蕭承煜看了她一眼,壓低嗓音道:“並非聖上沒有皇嗣。”
“聖上在爲皇子時,生育有五子二女,但後來除了兩位公主外,其他皇子都陸續夭折了,至於太子前些年因爲叫人挑撥,最後興兵沒了。”
“沒了?”趙宛舒愣了愣,“怎麼回事?”
“聖上本來沒有要太子的命,只是打算先圈禁,結果太子受了刺激,當場拔劍欲要自刎,結果侍衛領會錯意思,直接就叫人射殺了太子。本來那傷也算不得致命,可架不住太子體弱,雖然偏了重點,但還是沒能救回來。爲此,聖上也頗爲震怒。”
趙宛舒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好奇,“你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蕭承煜抿了抿薄脣,垂下了眼簾,“從燕王那聽來的。”
趙宛舒也不好多問,她只擡手握住了蕭承煜的手,輕輕道:“咱們不提這些了。本來中秋佳節,是團圓的節日,但既你們要入宮,也算是一種榮耀,我跟小光他們就都在家等你回來。與君同賞明月。”
蕭承煜反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與君同賞明月。”
旁邊的柳蕊只覺得自己剛纔就應該跟着蕭韶光兩人走,而不是留在這喫,她不知道什麼是喫狗糧,只知道自己腹中很是飽脹。
蕭承煜似乎這纔想起她來,目光移過來,“老師他們怎麼應承你來安京了?”
畢竟當初發生那起事情後,柳慶雲夫婦雖說是被迫辭官,但會特地移居去宛城,很大程度也是爲了柳蕊。
柳蕊是他們的掌心肉,如今卻願意放手讓她來安京,可以說很出人意料。
柳蕊垂着頭,攥緊了手裏的手絹,還不曾說話,趙宛舒便替她答了:“是來看看顧東籬的,你知道的,她說親了,我們幾個都是手帕交,總是得來見見的。”
畢竟兩人還不曾成親,若是貿貿然說是來陪讀趙容朗的,傳出去對柳蕊的名聲也不好聽。
雖然他們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嘴上卻不能那麼說的。
蕭承煜挑了挑眉,“嗯。那也好,如今你們一道住着,也是能相互幫襯。”
柳蕊連忙道:“我給阿煜哥也收拾了廂房,若是阿煜哥哥這間事了,可記得來尋我們。”
“嗯。”
而這時,蕭韶光兩人也在侍女的陪同下,下了樓來。
他們耽擱許久,也得回去,趙宛舒便起了身。
蕭承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安撫道:“等結束後,哥哥就來。不過,最近可得好好聽你阿宛姐姐和阿蕊姐姐的話,好不好?”
蕭韶光乖巧的點了點頭。
“課業也不許落下。”
蕭韶光視線遊移了下,垂頭喪氣道:“……知道了。”
趙榮康連忙道:“我二哥每日都會檢查我們的課業的。小光絕對沒有偷懶!今日我們也是練了兩張大字,我姐姐纔會答應帶我們出門的。”
蕭韶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蕭承煜這才作罷,“嗯,這纔好。要記得不刻苦努力,是很難有成效的,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
“是。”
蕭承煜送了幾人到驛站外,目送幾人上了馬車離開,這才斂了笑容,上樓去見晏臨樓。
晏臨樓正邊斜倚着貴妃榻,邊美滋滋地啃着月餅,他向來不嗜甜,最近真是難爲死他了,這鮮肉月餅可是真真送到他心坎兒裏了。
見到蕭承煜進來,他連忙坐正,一口喫掉手裏的月餅,抹了把嘴,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道:“咳咳,人都走了?”
蕭承煜掃了眼他嘴角的油漬,淡淡頷首道:“時間也不早了,世子,我們也該準備準備,晚些宮裏應該會有車輦過來。”
雖說是夜裏開宴,但他們當然不是入夜才進宮,而是得先行出發到宮門口等候,待得時辰到了,衆人再陸陸續續地入宮參宴。
故而,他們得趁早準備。
聞言,晏臨樓臉上的輕鬆頓斂,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襬,“是當如此。你也先回去準備,晚些我們樓下集合。”
蕭承煜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門口,突然他隨口道了句:“月餅好喫嗎?”
“好……咳咳,尚可。”脫口而出的話很快被止住,晏臨樓瞪了他一眼,“還不快去。”
竟還調侃他!
這見了未來媳婦就不同了,居然還皮上了!
蕭承煜翹了翹脣角,快步離開,免得晏臨樓惱羞成怒。
而這廂,趙宛舒等人的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地出了城門口,趙榮康和蕭韶光趴在車窗前往外看絡繹不絕的人羣熱鬧。
趙宛舒囑咐道:“仔細着點,別把身體太探外面了,可別摔下去。”
兩人紛紛應着,突然趙榮康開口道:“咦,那個人……長得好像青梔阿姐啊……姐姐,你快來看看。”
趙榮康讓開位置給她,趙宛舒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前方几米處的成衣鋪子前站着幾個姑娘,其中爲中的正是趙青梔。
只是她頭戴珠釵,衣着錦繡,一舉一動儀態良好,顯然跟以往的模樣情況都截然不同了。
也難怪趙榮康語氣踟躕,就是趙宛舒都頗爲驚訝,定睛看了許久,才確認是她無疑。
“我好久沒見阿梔姐姐了。姐姐,我們是不是應該下車跟她打聲招呼啊?”趙榮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