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這世上沒有業火軍打探不到的消息。
羅煙凝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把地宮建在屹峯崖的人,是不是當初就想過從這裏打到異邦人的地盤。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畢竟建造地宮的時候,異邦人還沒有成氣候。
想到明日要去雲林城,又怕路上悶得慌,羅煙凝索性將輿圖收好,對霍晗說道:“這輿圖本宮借走了啊。”
反正霍晗在輿圖上的標註她已經能很熟練的看懂了。
霍晗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能怎麼辦?只得硬着頭皮交待道:“殿下好生保管輿圖便是。”
羅煙凝樂呵呵地點點頭,揶揄地盯着霍晗:“歡姐姐送你的劍你可還喜歡?”
“嘿嘿,”霍晗笑得格外燦爛,“只要是歡兒送的,我都喜歡。”
“喜歡就成。”說完,她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職方司。
門外的小廝見羅煙凝走遠了,心有餘悸地對霍晗感慨道:“方纔小的還真怕公主殿下燒了這兒呢!”
“唉…”霍晗一時失神,“我覺得她真敢。”
小廝癟癟嘴,麻溜地把屋中收拾了一下懂事的離開了。
霍晗呆呆地盯着案上新描的輿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回到王府,羅煙凝把輿圖鎖進一個開解複雜的龍紋箱子裏,這東西,還是挺重要的。
玉茶把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桌上,扭捏的問道:“主子,這次又要去多久呀?”
“十來天吧。怎麼了?”羅煙凝疑惑地問。
玉茶連忙搖頭:“哦!沒事,就是想讓主子不要太過操勞。”
羅煙凝暗歎,過幾日便是蕭梧的生辰,這丫頭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清楚?
“等這次回來,讓蕭梧好好陪陪你。”
玉茶臉紅得說不出話。
看她害羞,羅煙凝忍不住輕笑。隨後又問了一句:“這兩日怎麼沒見到師兄?”
“昨兒不清楚,不過今日聽說陪甯姑娘出去了。”
甯莞莞?羅煙凝不禁疑惑,師兄怎麼跟她走得那麼近了?回頭得好好問問。
“主子,明日幾時出發?喲!玉茶也在吶?”蕭梧大呼小叫地走了進來。
玉茶瞪了她一眼,轉而對羅煙凝福了福身:“主子,我去廚房看看晚膳好了沒。”
蕭梧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自己這兩日沒招惹她吧?
“嘿!這玉茶怎麼回事?看見我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一會兒我非得去問問她到底對我有啥意見!”
羅煙凝笑了笑,沒有答話,烏黑的眼珠看得蕭梧有些發怵。
“主子爲何這樣看着屬下?”蕭梧不自覺地擡手在臉上搓了搓。
“沒什麼。”羅煙凝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而後正色道,“地宮建在那有二百年了。”
“對啊!主子怎麼想起這個了?”蕭梧不解地問道。
“好奇建造地宮那位爲什麼會選在屹峯崖?他是怎麼做到避過那麼多耳目,讓地宮成爲神祕存在的。”羅煙凝眼眸深處透着期待的光芒。
“當年皇爺爺將令給了本宮就走了,還交待及笈之後纔可去地宮。揣着那麼大的祕密,好不容易捱到及笈,除了能動用業火軍,其他的事本宮一概不知,地宮的祕密又還要再等上半年!”羅煙凝顯得有些煩躁。
蕭梧露出白牙嘿嘿一笑:“主子,都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一年半載。”
羅煙凝微微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明日巳時再走。”
“好嘞!”蕭梧收到準話,便摩拳擦掌地朝廚房去了,死丫頭給我等着!他心裏默唸。
屋裏沒人後,羅煙凝默默坐到妝臺前,打開了一個暗格,這裏面放着很多重要的東西。
看見景長天當初從城門下扔上來了玉佩,又想起那日走前他說的話,羅煙凝默默把玉佩拿了出來。
以前她根本沒細看,只當是兩國信物收了起來,如今再看,卻發現玉佩入手溫潤,靈氣逼人,泛着瑩瑩光澤。
她手裏這枚是太極上的陰魚,難怪景長天說與他手中的是一對。
難道這玉真如景長天說的那麼神奇?她輕輕敲了兩下,聲音很清脆,不過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蹊蹺,或許這是景長天想讓她留下這枚玉的藉口吧!
她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把玉放回去,拿出一封泛黃的信。
這是她及笈後第一次去地宮拿到的,算是皇爺爺的絕筆。
從信紙的折橫上不難看出,這封信被她看過了很多遍。每一次她對業火令、對地宮產生疑慮的時候,都會打開這封信。
“煙凝兒,當你能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證明你已經到了地宮,能擔起大任了。蒼天有眼,讓爺爺在臨死前能見到你,並將秦羅最大的寶藏交予你。不過爺爺同時也很愧疚,因爲最大的寶藏,往往都是最大的責任,而這份責任原本該由你的父親或是你的大伯來承擔的。然而爺爺等不到那天了,上蒼將你送到爺爺面前,想必有他的道理吧!”
“五十年前,爺爺終於完成了老祖宗的遺志,統一秦羅。本該是值得慶賀的一年,卻不料剛登基第三日我便被擄到了地宮。清醒的那一刻,我纔看清,擄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母親,那個在她三十歲時與我父親,也就是你的老祖宗宣告了死亡的女子。”
“她給我講述了業火令和業火軍的由來,又親自在地宮監督了我三年後,才真正離世。自此以後,爺爺成了業火軍新的統領,再沒有回過長序、見過妻兒。不過統領業火軍這些年,秦羅的大小事宜可逃不過爺爺的眼睛,而業火軍也會在秦羅困難的時候站出來,或是將軍或是謀士。好在你大伯治國有方,沒讓我多操心。”
“只是秦羅建立不久,又因大戰損失慘重,而異邦人秉性難改,總會有捲土重來的那一天。你作爲新的業火軍統領,一定要肩負起保衛秦羅的重任。地宮裏的武功祕籍、藏書和業火軍能任你使用,唯獨地宮的祕密,要等你十九歲時才能真正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