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煙凝挑眉,這是何意?她回頭看了看身後幾人,無一不是一臉迷茫。
“在下奉命在此等候多時了。”男人臉上除了恭敬,再無別的神色。
“你是誰?又是奉何人之命?”羅煙凝神色凌冽地看着這個男人,她可沒有告知任何朝廷的人,她要到雲林城來。而這個人她並不認識。
“在下桂超,是南夏太子麾下親衛副統領。”男人不卑不亢地迴應道。
又是景長天!羅煙凝心中唏噓不已!他把自己的副將派來幹嘛啊!
身後幾人,除了戒塵早已笑成一團。
“你們家太子真是……”羅煙凝突然找不到言辭表達此時的心情。
桂超笑道:“公主不必這般無奈,我家太子讓在下趕來,是爲給公主送件東西。”
“什麼東西?”羅煙凝無奈地問道,這次景長天又要送什麼給她?
桂超笑眯眯地將身後的包袱取下來遞到羅煙凝手邊:“我家太子說,江湖險惡,公主又經常出門,這件貼身的金縷甲最爲合適公主。”
身後幾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金縷甲?!”
這可是傳聞中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寶貝啊!就連戒塵都忍不住動了動眉毛。
甯莞莞湊到顧君懷身旁,悄聲感嘆:“南夏太子對殿下真好啊!”
顧君懷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而甯莞莞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眼中淡淡的溫柔。
“本宮若是不要呢?”羅煙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桂超不以爲然的欲將包袱重新背在身上:“公主不要也無妨,只是太子怕公主遇險,讓在下護着點。”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沒關係,我跟着你就行。
“無賴!”羅煙凝狠狠地瞪着桂超,咬着銀牙吐出兩個字。
“嘿嘿,”桂超得意的問:“反正最近在下無事,能與公主一同……”
“收!”羅煙凝一把搶過桂超手上的包袱,咬牙切齒的說道。心裏把景長天罵了個狗血淋頭。
顧君懷忍不住偷笑,這個景長天,什麼時候把小師妹的性子摸得那麼透徹了?
見羅煙凝收下東西,桂超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馬上從本宮面前消失!”羅煙凝沒好氣地令道,景長天這個無賴!教出來的親衛全是無賴!
桂超笑呵呵地朝羅煙凝抱了抱拳:“對了,在下這兩日閒來無事,探到一些關於許家的消息,不知公主可有興趣聽一聽?”
顧君懷在後面差點笑從馬上摔下來,他連忙穩住身形,故作正經地開口:“太子兄倒是考慮得周到。”
“嗨!那可不?”桂超驕傲地應道,“我家太子心細着呢!”
要不是來來往往的人多,羅煙凝恨不得把刀架在桂超脖子上。她冷冷地盯着桂超:“消息本宮自己會查!不勞你開口!”說完,她拉了拉繮繩就要離開這裏。
桂超沒想到羅煙凝拒絕得這麼幹脆,眼珠子咕嚕一轉,又說道:“公主,誰查不都一樣嗎?反正都是爲了那個東西,何必多浪費精力?早些解決了這事,便能早些找到應對的法子,不是麼?”
羅煙凝回頭,面無表情地看着桂超,心裏隱隱覺得很不舒服。
她的眼神,讓桂超這個七尺大漢感到危險,但她懷疑太子的用心,是他桂超不能接受的。他收起了先前的嬉皮笑臉,正色道:“公主殿下。太子對你的心思,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是不信你,這事你們秦羅朝廷早就知道了,也不可能再讓公主私下查探。”
桂超的話不禁讓羅煙凝想起景長天堅定認真跟她說話的模樣,而他歷來做事都是那麼霸道和……溫柔。
就當自己錯怪他了吧!
“換個地方說話。”羅煙凝淡淡開口。
桂超見她神色不像之前凌冽,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
在客棧安頓好之後,幾人都坐到了羅煙凝房裏。
桂超再三確認周圍安全後才緩緩開口。
“許家家主許夢,在雲林城風評極好。開倉放糧、賑濟百姓、安撫流民都被她做了個遍。官府裏裏外外也被她明裏暗裏的收買了。”
剛聽到這裏,羅煙凝臉上就浮現出了殺意。若雲林城的官府,真如桂超所言,等這事了了之後,她不介意找這些人好好聊聊。
“前些日子公主的護衛來查玉簡之事,並對死去的老頭開棺驗屍。沒多久,許夢命人重新將那老頭風光大葬,又將老頭的孫子接進了許家照料。對外只說公主秉公辦案,但許家和許家交好的人,無一不對公主恨之入骨。認爲公主囂張跋扈,連死人都不肯放過。”桂超平靜地看了羅煙凝一眼。
羅煙凝只是冷笑了一聲,但蕭梧卻拍案而起:“呸!這個賤人!顛倒是非倒是一套一套的!”
“坐下!”羅煙凝呵斥了一聲。
蕭梧恨恨地重新坐了下來。
桂超又繼續說道:“許夢嘴上在爲公主辯解,可始終不提老頭的死,這更加容易讓人聯想。眼下雲林城裏,大多數人對公主都極爲不滿。再過幾日,便是許夢大喜的日子,百姓將她當菩薩一樣看待,送了許多東西。官府的人亦是準備了大禮。”
“前日夜裏,我又去了許家一趟。許夢似乎有意向要把何家的生意從長序城撤出來。不過她還沒機會跟何九霄商量。”
這時甯莞莞突然出聲問道:“許夢有什麼權利動何家的產業?何家在長序城的生意可是做得風生水起。既是商賈,又不賺銀子,她到底在想什麼?”
“長序城畢竟是秦羅都城,天子腳下。要想做點什麼邪門歪道的事,還真不容易。”蕭梧冷笑着嘲諷道。
許夢已經掌握了何家的大權,這件事羅煙凝是知道的。而許夢那麼着急要把何家生意撤出長序城,恐怕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祕密。
“你在許家可還查到了些什麼?”羅煙凝冷靜地看着桂超,並未因爲這些話有半分動容和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