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莞莞慌亂地閉上了眼睛,捂住耳朵。
只是等了許久,都沒聽見瓷器落地的聲音。她慢慢睜開眼睛,發顧君懷正湊在她眼前,一臉笑意的盯着她。
原來方纔在她閉眼的瞬間,顧君懷已經眼疾手快地閃身到她跟前,一把撈起了馬上要着地的瓷器,並放回了原位。
“小心些。”見甯莞莞睜開眼睛,他輕聲在她耳邊戲謔道。
被他氣息染耳的甯莞莞突然臉紅,低低的“嗯”了一聲,連忙害羞的轉過頭,找別的東西去了。不過她心跳得極快,還好剛纔顧君懷接住了那個瓷瓶,不然壞事的就是她了!
這時,她發現書案上有一堆燒過的紙灰,她好奇的用手撥了撥,發現只剩下一個小角,上面有小半個字,她拿起來看了看,這個字不管怎麼看,她都不認識,反倒像個符號。她想了想,還是隨手塞進了腰間的小布袋裏。
顧君懷見屋裏一無所獲,便叫上甯莞莞出去了。屋頂上,另外三人已經等在那了。
“怎麼樣?”羅煙凝低聲問。
幾人相繼搖了搖頭,桂超嘆了嘆氣:“這幾間屋子全在外院,想來也不會放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時甯莞莞從小布袋裏翻出那張紙片遞給羅煙凝:“我在桌上看到的,被燒得只剩這一點了。”
羅煙凝接過紙片,愣了一下:“這像是漠國的字。”
“在下認得幾個漠國的字,給在下看看。”桂超輕聲開口。
羅煙凝把紙片遞給他,又看向顧君懷:“你們那間屋裏還有別的麼?”
“沒了。甯姑娘把那間屋子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顧君懷說道,心想,沒想到這丫頭還會注意到桌上那對黑漆漆的紙灰。
“這是漠國的‘子’字。”桂超對着光亮的地方看了看,說道。
“單憑一個子字,證明不了什麼,只能說明許家的確與異邦人有來往。”羅煙凝淡淡的開口,“走吧,前面院裏還有好幾間屋子,一會兒桂統領把你去過的指出來,我們就不再進去了。”
桂超嘿嘿一笑:“公主就不怕在下有什麼地方疏漏?”
羅煙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景長天會讓一個房間都搜不乾淨的人當副將?。”
“那倒也是。走吧!”桂超權當這是羅煙凝在誇太子。
幾人離開這裏,悄無聲息地進了內院。
院裏精心種着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羅煙凝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有蹊蹺。比如泰羅果,有活血功效,但陽亢之人不能用,會讓服用者筋脈受到壓迫,血液流動受阻,三四次便能要人命。
而泰羅果旁邊的雨粟花,有補氣功效,但長期服用,會致幻。不過許夢卻找到了養它們竅門,這些花草居然長得很茂盛。
羅煙凝看了看甯莞莞,見她面色疑惑,似乎也覺得不對。不過甯莞莞多與蟲蛇,對眼前的花草不是很瞭解。
眼下不是細細解釋的時候,羅煙凝讓這幾人先去屋中查探,她自己則是摘了幾株花,才進去。
這許夢還真是小心翼翼啊!羅煙凝在心頭冷笑。
沒一會兒,其餘幾人也是沮喪地出來了。
蕭梧煩躁的罵了句:“這個賤人,心機真深!”
羅煙凝突然想起郭俊俏說的那間門口有奇怪花草的屋子,她招了招手,示意幾人跟上。
到了那間屋子門口,幾人都覺得奇怪,其他地方都沒人把守,爲什麼偏偏這裏有兩個會功夫的人守着?
這兩個守衛此時正聊天驅趕睡意,羅煙凝幾人便沉下了身子,聽着他們的對話。
“唉,也不知小姐什麼時候會讓咱們過去何家。”年輕一點的守衛嘆道。
年長的這個漫不經心的說:“慌啥?遲早的事,等小姐把蜀地那邊部署好了,咱們自然就去了。”
“哥,這屋子裏的東西都已經運走了,爲什麼還要咱倆在這守着?”年輕守衛心浮氣躁地發着牢騷。
“小姐的用意,不是你我能懂的。”
“我聽說,這些都是運往別處的糧食……”
“閉嘴!”年長的守衛打斷了他的話。
糧食?這一屋子的糧食難道有什麼奇怪麼?羅煙凝眼裏閃着寒芒,確認四下再無別人後,她丟出兩枚暗器,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這兩個守衛的睡穴。瞬間二人就軟到在了地上。
羅煙凝淡漠地往那屋子走去,身後幾人連忙跟了過去。而桂超對她暗器的手法更是歎爲觀止,又準又狠,見效還快,更自家太子有得比。
在離那間屋子三尺遠的距離,甯莞莞突然聞到一股噁心的味道,這味道令她胃裏翻江倒海,她捂住嘴,跑到一旁,止不住的乾嘔。
“怎麼回事?”羅煙凝眼裏閃過寒芒,她不希望甯莞莞因此誤事,不過見甯莞莞難受得厲害,她還是出手在她小腹的穴位上點了兩下,稍微緩解了她的想吐的感覺。
甯莞莞立刻從小布袋裏掏出一枚藥丸塞進嘴裏,心有餘悸,渾身冒着冷汗地盯着那間屋子,喘着粗氣開口:“那間屋子裏,不久前死過上千只老鼠!”
幾人疑惑不解,她怎麼會知道?
甯莞莞擡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嚥了咽嗓子:“真的,我聞到味道了!”
顧君懷嗅了嗅,迷茫的開口:“我怎麼沒聞到?”
“你不懂,我從小跟蟲蛇打交道,它們喜歡什麼氣味,討厭什麼氣味我最清楚。這裏的味道,沒有一隻蟲子會喜歡!我兜裏的蛇已經被薰暈過去了!嘔!”說完甯莞莞又忍不住乾嘔。
羅煙凝看了看周圍,目光被門外的幾盆青翠欲滴的染煞草所吸引。
原來是這樣,她心中冷笑,難怪郭俊俏會說她覺得這個屋子的味道她很不喜歡,難怪這周圍種滿了花草,普通人聞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