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路淺歡素手輕擡,金絲從她手腕上飛向那六七個撕畫的家丁的肩上,那幾人瞬間手就軟得再擡不起來,又見她輕身躍起,飛快地將那幾個還在打砸東西的人,踹到周子幽面前。
“廢物!”周子幽白了一眼那幾個不能動彈的家丁,罵了一句。
“還以爲皇城腳下,人人都是禮數週全的雅士,沒想到竟然也會有你這般蠻橫無理、囂張跋扈之徒!”路淺歡冷冷地看着周子幽。
周子幽不怒反笑,甚至還鼓了鼓掌:“漂亮!真是漂亮!只是路老闆無故傷了我周家下人,若是本公子報官,路老闆可是要喫苦頭了。跟着本公子哪不好?喫香的喝辣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任你揮霍,根本不需要成天這樣出來拋頭露面招人非議!要說囂張跋扈,比起那位,本公子可是差得遠呢!你們說是吧?”說完,周子幽還不忘着笑問人羣。
衆人心中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但誰都沒應和他這句話。這讓周子幽面上有些掛不住。
他第一次看到路淺歡就打聽過了,這人是突然出現在長序城的,這酒肆也是剛巧碰見上一位老闆要回鄉,轉手給她的。想來也是沒什麼背景的人。
路淺歡冷笑:“非議?若是跟你這樣的敗家玩意兒纔會惹人非議吧!”
周圍人發出一陣嘲笑。
“把這娘們兒給本公子弄回去!”周子幽也來了脾氣,招呼着剩下二十幾個還能動的家丁,又準備動手。
“住手。”
這時候,羅煙凝輕飄飄地喊道,走進了酒肆。挑眉看了一眼路淺歡,路淺歡愣了一下,露出嬌笑。在周子幽看起來,這二人就是在眉來眼去,恐怕早就好上了!
而且他和他的爪牙回頭看到這個長相俊俏的公子,想了半天想不出這是誰家公子,因此,臉上神色更加不善。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這位公子路見不平,心中佩服卻也不敢表露出來。這周子幽真的是在城東橫行霸道慣了,而且經常和他一起鬼混的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紈絝子弟,不乏相互包庇。
“天子腳下豈容爾等放肆?”羅煙凝邪魅地笑了笑。
周子幽冷笑一聲:“小白臉,你是來給她撐腰的?”
“對啊!”羅煙凝挑了張完好無損的椅子,一揮袍子,大馬金刀地坐下,搖着手中的扇子,身上的紈絝勁兒比周子幽更甚!玉茶和玉昭乖巧地站在她身邊,眼裏露出戲謔的笑意。
“你可知本公子是誰?!”周子幽見這小白臉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反而比他跟囂張,身邊兩個白嫩嫩的侍女也比他這些蠢笨的家丁賞心悅目,臉色更加難看了!
羅煙凝像看傻子一眼看着周子幽:“知道啊。禮部尚書周瑞平的小兒子。”
“知道你這小白臉還敢這般放肆!本公子勸你最好別管!”周子幽氣鼓鼓地盯着眼前的小白臉。
“嗨!”羅煙凝搖着扇子嘆了口氣,“沒想到周瑞平這老傢伙,成天把禮數掛在嘴邊,小兒子卻是這般無禮!”
“你這黃口小兒!竟敢直呼我爹名諱!”周子幽指着羅煙凝,咬牙切齒地怒喝道!
周圍又是一陣鬨笑,路淺歡也不禁掩着嘴笑了起來。
“你!”周子幽被她問得無言以對,指着她的手指都抖了起來。
羅煙凝不由覺得好笑:“剛纔你不就是這樣說的嗎?”
周子幽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伸着脖子喊道:“信不信!本公子報官抓你!你這個黃口小兒!”
“去吧去吧!”羅煙凝不耐煩地擺擺手,“早點叫來也好。”
一個被路淺歡金針穿過穴道躺在地上渾身無力的家丁,突然間,臉上冷汗直冒,拉了拉周子幽的衣襬,低聲提醒道:“公子!刀!刀!”
周子幽不明所以,大喝一聲:“小白臉!信不信本公子一刀砍了你!”
“哈哈!”玉昭和玉茶不禁大笑出聲。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不過他們都是局外人,聽這二人對話也想到,這個公子不是一般人。
這個家丁覺得可能再不說點什麼,今日就真的完了!所以他拼命地喊了一句:“公子!她的刀是淬星飲!她是序凝公主啊!”
“天!”
“居然是序凝公主!”
“周公子剛纔還說……”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譁然!
這時候周子幽才注意到羅煙凝腰間的刀,一下子懵在原地不知所措!
路淺歡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不過,羅煙凝今日心情甚好,並不打算過於計較。何況周瑞平帶人離京去查探雲林城疫病源頭,她可不希望大臣在前頭賣命,還要分心惦記家中小兒。
她笑眯眯地問道:“本宮囂張跋扈?”
“不不不,是子幽妄言。”周子幽擦了擦頭上的汗,腿一軟,就跪下了。
“家財萬貫?”
“沒有沒有,是子幽瞎掰的。”周子幽抖如篩糠。
這點羅煙凝倒是很清楚,方纔不過是想嚇嚇周子幽而已。
“聽說你在城東這片很有名頭?”羅煙凝眼珠微轉,心中有了更好的想法。
周子幽連連搖頭:“子幽不敢。”
羅煙凝嘆了口氣:“本宮今日好不容易來逍遙酒肆喝酒,結果被你弄成這樣,你打算怎麼辦?”
“子幽請殿下去別處喝!”周子幽連忙大方應和道。
羅煙凝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只好把話挑明:“路老闆是本宮摯友,被你砸成這樣,你不賠嗎!”
周子幽恍然大悟:“賠的!賠的!”
“立刻就去!本宮今日要是喝不上這兒的酒,你就別想好過!”羅煙凝瞪着周子幽令道,“還有!逍遙酒肆今後出了岔子,本宮拿你是問!”
“是是是!子幽明白!”
說完,周子幽連忙喊家丁修繕酒肆。
羅煙凝白了他一眼:“明白就好。”
隨後她笑嘻嘻看向路淺歡:“歡姐姐,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