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殿衆人看見自家聖女被顧君懷這般寵愛,心中感觸很深。
一直以來江湖上的人對甯莞莞避如蛇蠍,在他們眼裏雙月殿也算不上什麼名門正派,當年差點被滅門他們付出的代價不小,以至於雙月殿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君懷,你說爲什麼冷少卿讓咱們到清州?他真那麼好心嗎?”甯莞莞沒由來地問道。
“管他那麼多呢,咱們做好自己就好。”顧君懷無所謂地笑了笑。
見甯莞莞還在思索,他又說道:“冷少卿那人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戊城那邊想必是有什麼東西吸引到他,讓他非去不可。”
“會不會是金銀財寶?或者是絕世祕籍!”甯莞莞興奮地望着顧君懷,像一個小財迷。
這丫頭又打起壞主意了,顧君懷心裏暗笑。
“咱們也去戊城湊湊熱鬧?”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大有一種你不去我自己的去的架勢在裏頭。
“雙月殿的弟兄們你不管了?”顧君懷戲謔地問。
甯莞莞愣了一下:“我覺得吧,如今也沒啥危險,乾脆讓他們回去好了。冷少卿總不能派人監視我們吧?山河大會說起來是爲民除害,但你不也說了麼,這就是替冷少卿做嫁衣的事,咱們又討不着什麼好。況且他本來也沒把雙月殿放在眼裏,我何必累死累活幫他?”
顧君懷遞給她一條烤好的魚:“要是想去便走吧。小心燙。”
甯莞莞接過烤好的魚吹了吹,露出煩惱的模樣:“就是要原路返回挺無聊的。”
“不用。從清州繞過去七八日就到了。”這丫頭,路都不認識就想去看熱鬧,恐怕什麼時候被人拐跑了她都不知道。
得了顧君懷的應允,甯莞莞眉眼裏全是滿足的笑意,她一邊喫魚一邊對正在烤魚喫的雙月殿衆人道:“喫完魚你們就回去吧。咱們雙月殿不給冷少卿做嫁衣。不過路上要是遇見異邦人,你們也不用手下留情。”
衆人無奈點頭,聖女都發話了,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喫飽喝足後,雙月殿的人往回走,甯莞莞則是懷着興致勃勃地心情拉上顧君懷就往清州去了。
許多事情,就像是註定了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鼠疫的消息和異邦人突襲戊城的消息傳回長序後,雖然朝廷儘可能的壓着,不過終究有人知曉。
在收到捷報前,這些知道的人無不惆悵。
霍晗算是得知這兩個消息的第一波人。畢竟兵部尚書蒲甘對他很是看重,便沒有任何避諱地告訴他了。
當然,蒲甘這麼做並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到序凝公主與霍晗碰過幾次面。
而霍晗得知這個消息後,猶豫着要不要告訴路淺歡。他已經在逍遙酒肆附近徘徊許久了。
逍遙酒肆依然門庭若市,禮部尚書周瑞平的兒子周子幽仍然風雨無阻地坐在門口抄着禮法。
路淺歡買完東西回來,周子幽討好地說道:“路姑娘,我看霍大人在那邊徘徊了好久,是不是有什麼事。”
路淺歡好奇地看過去,果然看見霍晗站在不遠處。她謝過周子幽,把東西放進去之後,便朝着霍晗過去了。
“霍郎。”路淺歡輕聲喚道。
霍晗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出來了?”
他的表情讓路淺歡篤定他心中是裝了事的。
“我……”霍晗遲疑地看着她。
路淺歡沒有多問,而是笑吟吟地挽着他的手臂進了酒肆的雅間。
她給霍晗倒了杯青梅酒:“解解乏。”
序凝公主對自己和歡兒有情有義,她與歡兒情同姐妹,若是自己知而不報,歡兒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可若是告訴歡兒了,難免她會擔憂……
“霍郎,煙凝說等她回來就給我倆主婚。”路淺歡閒適地笑道。
霍晗心中一跳,猛地擡頭望着路淺歡:難道歡兒已經知道了?不然她怎麼會突然提到序凝公主?
見他這般模樣,路淺歡心中‘咯噔’一下,不過目光依然溫柔:“怎麼了?你不願意娶我麼?”
霍晗立刻搖頭,堅定地望着她:“願意!歡兒,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那你爲何這般神情?”路淺歡狐疑地望着他,“難道煙凝出事了?”
算了!爲了避免路淺歡誤會霍晗一咬牙,將戊城的事和盤托出。甚至把羅煙凝曾經問自己要過輿圖的事也一併告訴路淺歡了。
待他說完之後,屋裏一片寂靜。
霍晗見路淺歡神色看起來沒有想象中那麼差,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歡兒,你別太擔心,公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皇上已經令賢王和蒲大人帶了兩萬兵馬過去。想必沒多久她就回來了。”
路淺歡輕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過了許久,她才嘆氣道:“煙凝她……終究是個女子。”
路淺歡語氣裏有些責怪和自責:“她這麼做真的沒有考慮過後果。光是鼠疫一事就夠讓人頭疼了,一步走錯,一路荊棘。偏偏她做這些事之前從未跟我提過分毫,我知道她是爲我好,可她就沒想過,我不想活在她的保護下嗎?”
“公主她那時候可能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她其實一直心懷天下。至於沒有告訴你,想來是擔心你身子沒好全吧!”霍晗的安慰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與羅煙凝打過幾次交道,他雖然不清楚羅煙凝的所作所爲,寓意何如,但他知道她絕對不是人們口中傳言的那樣。
“她不過是想一個人抗下所有。”路淺歡淡淡地開口,神色有些落寞。
羅煙凝叫她一聲姐姐,又爲她做了那麼多,如今還想盡可能的不讓她沾染這些麻煩事,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霍晗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躊躇片刻後,輕聲道:“歡兒,若是你不放心,你去戊城看看吧!”